潼恩坐在空旷的房间之内，手中捧着一本书，望着车水马龙的窗外无奈地叹了口气。

外面明明就是伦敦皇家剧院的街道，可是剧院里面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么一个空间的。不知道这是科技的力量还是魔法的力量，总之，潼恩她出不去。

当然在这也没人伤害她，几天以来除去洛基会来送吃的外，传说中已经疯到失去神智的绿魔压根没出现过。而洛基说他把潼恩绑架过来只是为了文学理论……从表面上看他还真的只是为了文学理论。

“你叹什么气？”

害得潼恩失去自由的罪魁祸首开口问道，洛基的语气还是不怎么好，不过这几天来，他倒是不再摆着那张“你这个鱼唇的人类”的脸看自己了。

于是潼恩也更大胆了些：“当然是因为你把我关在这里啊。”

他冷哼一声，合上手中的书：“昨天讲到哪儿了。”

“你就不能自己去看吗，我可以开个书单给你。”

“那你就没什么价值，可以处理掉了。”

潼恩：“……昨天讲到艺术的概括性。”

说着她瞟了一眼洛基拿着的书籍的名称，瞬间从惆怅模式切换到学霸模式：“你竟然在看《追忆似水年华》，刚好可以拿这本书来讲。”

她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洛基带着些许怔忪、但更多的是诧异的目光：“你说这本？”

这个表情潼恩相当熟悉，别人在评论她喜欢的作品时，她也会露出同样的神情。洛基竟然喜欢这种风格的书，虽说他的确一看就是个文艺青……神明，不过潼恩倒是没想到，邪神的心思细腻的到这个地步。

“上次说到文学的主体是人，艺术的概括性也不例外，它是作者精神融汇在作品的表现。”

洛基看向手中的书籍，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你是说作者这本书，写的是他自身的感受。”

“当然。”

“但是他明明《驳圣伯夫》中说文学作品与作者个人联系不应该过于密切。”

潼恩没有回答，她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洛基。这让邪神本能地戒备起来：“谁允许你用如此无礼的眼神看我的，人类？”

“你很喜欢这本书。”潼恩也害怕他一怒之下掏出法杖弄死自己，便收回了眼神，迅速开口，“《追忆似水年华》引起了你的共鸣？这种意识流的手法……你是在狱中看得这本书吗？”

洛基闻言几乎是把椅子踹倒后才站起来，邪神那闪着蓝色光芒的法杖已经顶到了她的脖颈前，只差那么一点便刺入潼恩的喉咙了。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她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恐，碧绿色的双眼里尽是无辜的神色。邪神见她这个表情，握着法杖的手又紧了紧，然后猛然将武器撤了回来：“作者闭门不出，你就从这里推断出我是在哪儿看的这本书。”

他反应倒是也快。当时洛基大闹纽约后，谁都知道他被雷神托尔带回神域关了起来。《追忆似水年华》的作者普鲁斯特生来身体不好，几近一生闭门写作，常常长达几年不踏出房间。那个精神状态，与失去自由的洛基多么相似。

潼恩也正式因此而猜出来的。

洛基在意这本书，是因为他在意那段过去。看着他手中的法杖失去光芒，然后陡然消失在空气中，潼恩的冷汗都要落下来了。她默不作声地向后挪了挪：“那我还……讲么？”

提及往事，邪神哪里还有心情，他坐回刚刚的位置，换了一副嘲笑的表情看向潼恩：“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在这里呆多久，奥斯本的科技抵御不过蝼蚁的攻击。”

“蝼……啊，你是说复仇者？”潼恩反应也快。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被洛基绑架了，不管她是否重要，但是始作俑者是洛基，他还和绿魔联手，这件事就足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