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就是管管宫里的摆设,家具古董茶具餐具什么的。”碧柳是个实在人,“我在司设局,每天就是擦各种器皿。”
“哦,也是个擦东西的啊!”白鹭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便忙自己的去了。
第二日一早,白月霜正在井边漱口,坡脚张太监不知道从哪儿神出鬼没地冒了出来,满脸“嘿嘿嘿”地谄媚道:
“怎么样?小姑奶奶,这事儿办得您还满意吧?”
“什么事儿?”白月霜含着一口水仰着头“咕噜咕噜”地漱口。
“就是进歌舞坊啊。”张太监一脸邀功的表情。
一听这话,白月霜直起脖子,一口漱口水“噗”地一声直接吐在张太监脚上。原来!她之所以能进歌舞坊,是张太监帮她通了关系!为的就是拿回房契!
白月霜立刻指着张太监的鼻子质问他道:“谁叫你把我弄进歌舞坊的?我明明不是叫你帮我弄进御厨的吗?”
那张太监见白月霜急眼了,忙奴颜婢膝地解释道:“我知道白姑娘是怕银子不够,所以叫小的打点着去御厨,可奴才想着歌舞坊是宫里最好的地方,自然要让白姑娘去最好的地方。所以小的足足添了两倍的银子,又托了好些关系,卖了卖我这张老脸,把姑娘给弄进来了!……怎么样?姑娘,您还满意吗?”
“满意你个头!”白月霜直接拿手中的篦子狠狠敲打张太监的脑袋,边敲边骂道:“谁叫你多事的?!谁叫你添银子了?!谁要进歌舞坊了?!”
张太监被白月霜打蒙了,在这宫里,随便哪个宫女若是能进歌舞坊,都恨不得跪下来谢他,这白月霜不领自己的情也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
但张太监还是看在房契的面子上,忍着白月霜,赔礼道:“好好好!姑奶奶!这事儿是小的自作主张,姑奶奶还有什么事儿是小的能替您做的,您吩咐您吩咐~只求您早点将房契……”
“房你个头!”白月霜掉头就走。都是这个死太监,害得自己连晚饭都没得吃了,还和峥嵘分开了,他还想要房契,做梦去吧!
张太监一大早吃了这么大一个瘪,心情自然不会好,懊恼得直捶胸顿足,这白月霜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得!自己这回马屁又拍在马腿上了,白忙活一通!
白月霜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屋子,早饭已经送来了,放在屋子中间的圆桌上。白月霜坐下拿筷子翻了翻,一碗能照见人影的清粥,几根比头发丝还细的榨菜,外加一个光滑水润的鸡蛋。
白月霜已经有点饿过了头了,看见这些清淡小菜也提不起胃口,只呆呆地坐着,拿筷子搅着面前的粥。
“哎呀!你们看,粥里有燕窝欸!”白鹭惊叫道。
白月霜忙拿起勺子从碗底捞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可不是么,真的是燕窝呢,虽然很少,但是还能吃出燕窝的滋味。
白月霜心里却不是个滋味,这歌舞坊的伙食都是为了让她们这些歌舞伎看起来身材窈窕,面色红润,却不能大快朵颐,真是有违人性!说到底,歌舞坊培养歌舞伎和训马,训狗并没有区别,马的功能是赶路,狗的功能是看家,而歌舞伎的功能就是卖弄姿色。
吃毕早饭,苏嬷嬷便将众人带到练功的院子里。只见一群舞姬正翩翩起舞,婉若惊龙,翩若惊鸿,白月霜禁不住看呆了。
苏嬷嬷对新来的几个宫女道:“你们若想跳到她们的程度,至少得苦练一年的基本功。跳舞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好高骛远,所以,我们今天就从最基本的劈叉学起。”
劈叉?白月霜只觉得头顶一阵发麻,就她那个韧带,两个腿能叉个75°就已经是极限了,要她劈叉的话,那基本上就是生劈啊!
“嬷嬷,劈叉也没什么难的,看我的!”
说着,白鹭灵活地一脚前伸,“丝拉”一下,便劈了一个笔直标准的一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