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小区门口下车,自己往家走。
才到楼下,就看见了一个正好下车的身影。
正是陶夭。
老远就能看到她那抑制不住的嘴角弧度,不用多想,也能脑补出她现在有多开心。
至于一直跟在她身后那个形影不离的男人,他压根懒得看。
因为他还真不知道有那个女生可以像她那般“珍视生命”。不过,很快,那个男人把陶夭送到楼道里,就赶紧出来,把车开去停车场。
途经那辆车时,韩斌置若罔闻,小方满脑子都是:今天小姐很高兴!今天小姐很高兴!他终于可以早早睡了!所以也没注意到韩斌。
不知是不是酒意作祟,陶夭的笑让他很不舒服。特别是今晚向宇飞张口闭口的‘媳妇’,又一股无名火突然窜进他神经,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速,并没有赶着和陶夭共乘一趟电梯上去,而是速度极快的走楼梯上去,在急速上楼的过程中,他沉淀的思绪也随之活络,他也不知道这种极端情绪到底源自何处。但他清楚地知悉,那一瞬间的久别而生疏的动荡,全部来自陶夭,来自对门那个极爱折腾的毛丫头,无关其他。
自从那天晚上给了她一个警告后,她终于消停了,不再烦扰他,按理来说,他应当庆幸和解放。
可事实却是,他并没有多高兴。
因为他从未预料过,她在他毫无波澜的生活里,早已占领高地。
她肆无忌惮地洒下自己的印记,留下她自己的气息,在他的周围躁动不安的起浮着,上上下下,让他看得兴味盎然。
只是他一时疏忽大意,任由她狡猾的筑起了高墙,把他的生活密不透风的包裹住,连轻呼一口起也能吸进她留下的香甜,就像是她可以遗漏的糖果,香香甜甜,即还不回去,也让他生出留恋,殊不知这是陷阱。
以至于后来她一点点把筑在他身边的围墙推倒,不知把那些砖块藏到了哪。
在他以为自己自由了,回头看,却全是她那跳艳的眉眼,由着那个骄傲的笑容连成一片无边的尽头。
韩斌停在两家的过道,不由轻笑。
看着那个即将开启的电梯。韩斌微微眯起眼,他想回到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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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一打开,楼道的灯,伴随着陶夭轻快的步伐,唰的一下明亮起来。
陶夭瞥见走道里站了个人,那般优质的身材,不正是好不容易才避免在晚会上相遇的韩斌吗。
陶夭的心咯噔一下,现在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况且,今晚也没见他在晚会上做出什么不利她的事情。不过,她心中还是有无数的小问号。
他怎么在这?为什么不进屋?难不成是特意在等她?这也不对啊,难道是没带钥匙?
可是这些又管她什么事呢。
鉴于今晚他没有在晚会上招惹到她,她现在没有给他捅刀子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客气了。
于是,陶夭收回视线,撇下嘴角,吊起眼尾,不动声色往自己家门口走。
走到门口,准备按下密码,余光发现韩斌倚墙,正看着自己,他的眼神很怪异。
他今晚是脑袋秀逗了吗?
这个眼神让她莫名恼火,但陶夭还是坚持着,咬紧牙关,千万别说话,淡定地开门,回家。
她快速的按完密码,手搭住把手,就在这一刻,她听见后面的人懒洋洋说道:
“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向宇飞。”
他说得冷漠至极,却轻而易举地点燃了陶夭心中的愤怒。
她背对着韩斌,不假思索回道:“真是奇怪了,我换得快关你什么事,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观察的这么仔细。”
陶夭回过头,冷眼看着他,唇边噙满了鄙弃的笑意。
好像在看一件早已丢进垃圾桶的东西。
对于一心来找撕的贱男,她怎能轻易放过。
陶夭的表情,让韩斌想到了很多事,有关于过往,有关于现在。
他问她:“你很喜欢这样吗。”
陶夭迅速从这几个字里发现了一股可疑的气息,麻痹!这是爱上她的节奏?她蹙起了眉心,
“怎么,你不喜欢?”那神情和口气,要多贱就有多贱。
姿态那么高,还不是一样跪舔在姑奶奶的脚趾下。陶夭心中暗爽。
想不到,你还是有这一天。
话说,从第一天见到他起,她就在期待这一刻,她要把那些在他身上踩过的坑,一个个挖回去,让他被自己跳下去。
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体无完肤。
韩斌愈发阴沉的脸色更加激起了陶夭的血液中的颤抖。
她扬唇一笑,眉眼跳动,像深夜里狡猾而嚣张的小狐狸:“唉——真把自己当什么男神了吗?告诉你哦,我们女人,也就是玩玩而已,你除了一张脸还真没什么值得我看上的,所以说啊~这人啊,还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要这样看我嘛,”陶夭无辜地嘟嘴,软软糯糯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间显得格外无情:“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吊,就是想整整你,怎么样啊,你……”
话语的分贝一度度弱下去,因为陶夭明显感知到了男人的动怒。
并且他已经向她走了过来。
韩斌不会要揍了她吧!
毕竟男女在身体上面的战斗力悬殊,陶夭有点怕,突然想起了小树林一事,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嘴贱。她赶紧回身拉自家的门,打算闪进去,改日再战,先跑再说。
可她另一只手臂已经被韩斌拉回去,她踉跄两步,人顿时换了个方向,被他恶狠狠抵回墙边。
肩膀猛地撞上坚硬的后壁,陶夭疼得嘶气。
靠!有这样对女生的吗!
等她再抬起头,眼前是韩斌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力量和暗沉的眼眸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再说几句试试?”他语气平稳,好像气到了极点反而平息,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他的声线比以往要低,也更清晰,是威胁,又极具诱惑。
陶夭心扑通扑通直跳,小方,你麻痹的!你再不来,你家小姐我就要咬舌自尽以示清白了。可惜,她哪里是那种屈于下风的人。
陶夭挑起眉毛,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我说的难道不……”
话音未落,韩斌已经扳起她下巴,堵住她想要发出的全部声音。
陶夭挣扎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