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一行人也停了下来,差异道:“竟然是你?”
任天行也对老者抱拳道:“老丈,咱们又见面了。”原来这女子和老丈,正是当年任天行初到南京,在秦淮河遇到的两人。
老者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任天行身后的青帮帮众,任天行微笑道:“在下姓任,这些都是我的随从。不知老丈和姑娘怎么称呼?”
老者看了旁边女子一眼,见她点头,便笑道:“小老儿姓程,这是小徒阿九。看这雨势当真不小,咱们一起去商家堡避一避吧。”
任天行心说这老者定然就是北直隶青竹帮的程青竹了,他抱拳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请!”
两队人马合并一处,向商家堡行进。当到了此地是时,雨势已经渐停。众人下的马来,将马匹绑好,各自留下几个兄弟照看。
几人走到商家堡门前,但见大门两侧摆放一对数百斤石狮子,院门大敞四开,隐隐听到打斗的声音。
任天行与程青竹对视一眼,带领各自人手进入其中。任天行打眼一瞧只见人还真是不少,黑压压的能有一百多人。
这时院中的人看到这么多的生人进来,也都是一愣,齐齐住手不动了。只见一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道:“阎寨主果然是武艺非凡,小徒不知天高地厚,如他让他开开眼,知道江湖上尽多能人。”
一个身穿宝蓝色缎袍,但面貌猥琐的家伙接口道:“我这几下三脚猫功夫算不得什么玩意儿,给你马英雄提鞋皮、倒便壶也还挨不上边儿,只好哄哄人家小媳妇儿,光棍别的不会,你奶奶的,就只会这个。这就请教你马老英雄的百胜神拳。”
阿九见他说话贫嘴滑舌,不折不扣是个泼皮无赖,心下不喜。对着程青竹道:“师傅,这人就是我们之前打听的那个山贼阎基吧,真是好生讨厌!”
程青竹点头道:“一会儿让他好看就是了,先别声张。”
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妇皱眉道:“唉,真是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子,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她身边的中年男人旁若无人的,把她搂在怀里。“你不许我看,我就不看,我天天看你,让我把你美丽的脸蛋看个饱可好?”那美妇低低一笑,甚为娇媚,果真抬起了头望他。两人四目交投,脸上都充满了柔情蜜意。
任天行见那中年男人长身玉立,气宇轩昂。女人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他心中奇怪,心说这两人这般年纪,怎么亲昵的如同新婚夫妇一般?
正想着,他耳朵动了动,忽听东边角落有个孩子的声音小声道:“平四叔,我怎么感觉这阎基的拳脚这般熟悉啊?”
旁边有一人接口道:“不错,你好好瞧着。你那本拳经刀谱,前面缺了两页,所以你总说练不顺。那缺了的两页,就在这阎基身上。这家伙本来不会什么武功,但得了两页拳经,学会了十几招残缺不全的拳法,竟能跟鼎鼎有名的大拳师打成平手,你想想,那拳经刀谱共有三百多页,等你将来学会了,学全了,能有多大的本事。”
他们的说话声音极小,但是显然不是武功高手,又怎能瞒过任天行的耳朵。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独臂人和一个黄瘦小孩。心中一动,打量起阎基来。
这时侯那个中年男子,抬手制止了正要出手的阎基。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有话好说。”
阎基一愣,急急跑到跟前,叫道:“田归农,田相公!是你?”
那人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奇道:“你认识我,你是谁啊?”
阎基谄媚笑道:“十三年前在沧州府,小的曾服侍过你老。难道忘了吗?”
田归农低头想了下,恍然想起:“是了,你就是那个跌打医生。怎么学会了一身武功,做起寨主来啦?”
阎基有些小得意,嘿嘿道:“要请你老栽培啊。”
田归农点了点头道:“我说老阎,这里可是有三十万两银子,我取一半,余下你取五万,还有十万你看怎么分?”
阎基有些不高兴道:“老人家一并随手带去就是了,还分什么?”
田归农摇头道:“咱们也是好人啊,适才我们进来避雨,我……我……我娘子衣服湿了……镖行这位姑娘借衣服给她就值五万两。常言道见者有份,忽然又来了这么多的朋友,怎么能不分一下呢,你说是不是,姑娘?”说着话竟然看向了阿九。
任天行听他这么一番话,对他的好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心说这家伙原来是个色鬼,之前还以为是个情种呢。
阿九被他这一问冷哼道:“看你这样子,这银子似乎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不过本姑娘岂是这区区五万两打发的,这里的三十万,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