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按原路返回,过了花丛,眼前是条小径。常遇春在前面领路,行了一程,见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蝴蝶也不畏人,任天行见很多的蝴蝶落在纪晓芙身上,更衬出她的清理脱俗,忍不住吟道:“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伴莫相违。”
纪晓芙不想任天行如此大胆,但是不知为何自己竟不忍责怪。偷偷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见她在一边蹦蹦跳跳的抓蝴蝶,暗嘘了口气,她脸如红霞,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常遇春和张无忌哪里会注意他们二人的非同寻常,知道已进入蝴蝶谷,都感振奋。张无忌道:“常大哥咱们应该到了吧?”常遇春笑着点头,领着几人继续前行。
行到过午,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常遇春指着那边对众人道:“到了,这是胡师伯种药材的药圃。”
他走到屋前,恭恭敬敬地朗声说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
过了一会儿,屋中走出一名童儿,说道:“请进。”
任天行携着张无忌的手,跟着常遇春走进茅屋,只见厅侧站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瞧着一名童儿扇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常遇春跪下磕头,说道:“胡师伯好。”
任天行心想,这人定是“蝶谷医仙”胡青牛了,便跟着行礼,“晚辈全真任天行,拜见蝶谷医仙胡前辈。”见到一旁还有一个秀眉粉脸的中年妇人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动,也向妇人行了一礼,“晚辈久仰毒仙王难姑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当真是在下的荣幸。”
胡青牛原本皱着眉头,见任天行对妇人行礼,顿时展颜笑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天机公子’。你小子能找到我这里也是难得,没想到你不仅知道‘医仙’连‘毒仙’也知道。”
任天行笑着对二人道:“医仙只能救人活命,毒仙不仅能救人,更能害人。江湖相传,但凡毒仙所害之人,医仙必然束手无策,是以毒仙胡夫人的本事,已然远胜过医仙。”
王难姑听任天行说自己远胜胡青牛,顿时“咯咯”笑了,“天机公子年纪轻轻,倒也机灵的很。不知公子同这几人前来所谓何事?”
胡青牛见妻子对任天行眉开眼笑,心中微有醋意,“小子,咱们可是丑话说在前头,老夫可是除了明教的人,谁也不治。”
常遇春连忙上前,“师伯……”话还没说完,被任天行抬手打断。微笑道:“医仙的规矩,在下岂有不知?这几位都是你们明教的自己人,这位小兄弟,乃是金毛狮王的义子、白眉鹰王的外孙。他中了玄冥神掌,当世只有胡先生可以相救。”
胡青牛一听,好奇心大起,连忙抓住张无忌手腕,凝神搭脉,“若不是玄冥神掌,却又是什么?如此阴寒狠毒,更无第二门掌力与之近似。他中此寒毒为时已久,居然没死,又是一奇。是了,定是张三丰老道以深厚功力为他续命。现下阴毒已散人五脏六腑,胶缠固结,除非是神仙才救得他活。”
王难姑摇头笑着说:“公子怕是言不符实吧?你可是少说了一样,这孩子的身份,早已经传遍江湖,难道想欺我们消息不灵通吗?”
“王前辈当真慧目如炬,这孩子的父母不肯出卖义兄谢逊,甘心赴死。是响当当的好汉子,烈女子。其伉俪情深,不下于辽东大侠胡一刀夫妇。而无忌年纪虽小,但在敌人威逼之下仍然不说出义父的下落,才会中了玄冥神掌。他们虽然不是明教中人,却全因为明教所累。两位前辈德高望重,如果不尽力医治这孩子,不就坏了明教的名头,让天下英雄说二位忘恩负义吗?小子愚见,请前辈见谅!”
“咯咯,公子不愧是人称‘天机’如此能言善辩,我可是自愧不如了。”
胡青牛冷哼道:“老夫绝对不会给所谓的名门正派医治,这小子如果和武当派没关系也就罢了,但是既然有如此渊源,就是看着谢逊和鹰王的面子,我也不治。白眉鹰王若是想要治疗他,大可以派天鹰教的人前来,为何会找你这个外人护送?”
“武林欲夺屠龙刀的数不胜数,少林、崆峒、峨眉、昆仑等等大派数不胜数。鹰王无法分身,教中的好手虽不少,但却无人能胜过在下。所以才让我来护送。”
“天机公子倒是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偏偏不医治,你能奈我何?”
任天行一听,就算是他心机深沉,也被气得皱起眉头。
纪晓芙见到任天行受窘,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她一狠心走上前来,“胡夫人,胡先生,明教教主到此指令你们听不听从?”
胡青牛嗤笑一声,“教主指令?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任天行一听,连忙阻拦,“纪姐姐你……”
纪晓芙见他要阻止自己,微笑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牌,牌中用金丝镶嵌着一个火焰之形。“明教‘铁焰令’在此,见令如见教主,你们可曾识得?”
王难姑仔细看了眼,不由吃惊道:“不错,不知姑娘这令牌从何而来?”
任天行见纪晓芙面有难色,叹了口气,“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多年,教主之下,以光明左使为尊。这‘铁焰令’自然由他保管。如今杨左使将这令牌交给了纪姐姐,你们说她是什么人?”
胡青牛大骂,“他妈的,杨逍那小子,**成性,狂妄自大。竟然将教主令牌送人,当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