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见五人攻来却并不慌张,拂尘挥动,呼呼呼进了五招。这五招虽先后而发,却似同时而到,正是古墓派武功的厉害招数,别派武学之士若不明其中奥妙,一上手就给她系得筋断骨折。
五人顿生奇异感觉,都觉得自己是独自对战强敌,身边再无他人。情急之间竟有三人退后躲避,只余土家兄弟身在空中不能变招。
李莫愁闪电逼退三人后,也不见她如何提足抬腿,竟忽的消失在原地。土家兄弟大吃一惊,两记重刀当下劈空,脚下一个踉跄。但听头顶风声呼啸,却是李莫愁不知何时反出现在他们上方,拂尘似重如千斤,砸向两人头顶。
但听得“吧唧吧唧”两声异响,酒馆众人惊呼失声,原来是那土家兄弟的头顶俱被扫中,登时头颅碎裂,不声不响的死了。
退后的三人见到土家兄弟死得凄惨,也是大为后悔,方知中了李莫愁的算计。他们齐齐怒吼,一起迎上。
李莫愁拂尘轻挥,一边将三人兵刃一一扫开,一边娇滴滴、软绵绵的说道:“你们这帮蠢材,中了人家的借刀杀人之计尚不自知。若那刘狗当真与你们同心,又怎会独自逃走?”
三人本就被她的狠辣吓得心惊胆战,此时又听她提及刘公子,心中都是惊疑不定,出手不由慢上几分。
李莫愁心中冷笑,又徐徐说道:“其实我与你们并无仇怨,若非逼得急了,也不想徒造杀业。唉,不想你们竟如此的忠心……”
三人听了这话,心中的杀气又退了几分,求生之心顿生。
风南子被李莫愁压着打了半天,头上已经见了冷汗,他暗自后悔不迭,故作镇静的说:“仙子与我都是道友,若非看在他父亲面上,那小子就是苦口相求,我也绝不出手。唉,不想他竟如此不堪,真是虎父犬子啊。”
他正想继续往下说,忽听“哎呦”一声,却是师侄被洪凌波用剑制住。那小子顿时急了,“师叔,快快救我。”
洪凌波厉声道:“给我闭嘴,刚刚还看你盛气凌人,怎么这会儿就成孙子了?”她长剑用力,那青年脖子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线,吓得他连忙闭嘴。
风南子心中一惊,这青年可是他门中一位长老的独生子,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担不下干系。心中一慌,出手就有了破绽。
李莫愁抓住机会,手中拂尘微挥,银丝倒转,已卷住了长剑,叫一声:“撒手!”借力使力,拂尘上的千百缕银丝将长剑劲力尽数借了过来。
风南子双臂剧震,把持不住,长剑抛飞。危急中乘势跃起,身子在空中斜斜窜过,才将她一拂的巧劲卸开。
“这便逃了吗?”李莫愁身子随势飘出,快如闪电,其余两人但见人影一闪已拦她不住。风南子不及立足站稳,轻飘飘的掌力已经印在他的胸口。
砰!风南子倒飞跌倒,一口鲜血随之喷出,眼中尽是惊骇之色。他实未料到李莫愁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李莫愁格格娇笑两声,也不再去理他,正待回身战那两人,人影一闪,却是那苏宁宁扑了过来。
李莫愁见她身上尽是破绽,只管向自己扑来,微微闪身,一记拂尘扫在她的后背。那苏宁宁“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跌倒在风南子身边。她不顾自己的伤势,急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沙和尚看到苏宁宁的反应,错愕异常,手中的长枪也是一顿。李莫愁抬头一记冰魄银针,正中沙和尚眉心,那家伙轰然倒地,眼睛仍瞪得老大,竟是死不瞑目。
酒馆中人见她轻描淡写的解决强敌,俱是倒吸凉气。这些家伙在江湖上都是小虾米,平时见高手的机会都很少。虽听传闻中李莫愁如何了得,却也不放在心上。重男轻女的思想古今依然,这些江湖汉子又怎能免俗?
李莫愁缓步走向倒地的两人,但见她盈盈走来,丰姿尽展,袅袅娜娜,如同仙子下凡。苏宁宁脸色惨白,却坚定的挡在风南子身前,“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杀他。”
李莫愁看了她一眼,柔声道:“你求我不要杀,我就不杀,那我岂不是很没有主见?”
风南子连忙说:“不不不,仙子有主见的很,只请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放我们一马。”
李莫愁看着两人沉吟半晌,轻笑道:“我李莫愁有一个规矩,你们知不知道?”
苏宁宁与风南子齐齐颤声说:“我……我不知道。”
李莫愁说:“没想到你们倒是齐心,我的规矩是两个敌人若是男子就尽数杀了,若是一男一女就只杀一人。谁先求我,我就先放谁。”
风南子颤声说:“仙子是否可以……”
李莫愁忽的厉声道:“规矩一坏,威信无存,你也是老江湖了,这道理还用我教?”
风南子被惊的一震,缓缓闭起眼睛,面颊上肌肉不停颤动,道:“求仙子放过我。”
酒馆内霎时落针可闻,众人表情各异,有人同情,有人鄙视,有人愤怒,有人若有所思。
李莫愁笑了,笑的甚是好听,可听在任天行耳中,却是无比的酸楚。
苏宁宁也笑了,她笑的凄然无声,半晌才道:“我明白,我不怪你……我就要走了,你也没有话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