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出来,舞如是的身影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妖族在妖界内休养生息千万年,每一只大妖都得天独厚,每一只血统高贵的妖王都有大气运在身。
人、妖两族的禁制消失,为了保护人类,为了两方的平衡,妖族便不能独善其身。
她仰头看着虚空,似乎穿透了重重空间看向了无争之地。
既然已经卷入其中,便怎么都跑不掉了。
君傲,留你六年之久已经够了。
即使你现在回去,一切都已经注定,只能沿着既定的命运走下去,挣脱不得。
虚影缓缓瞌目,化为乌有。
东宫内,舞如是眨了眨眼,看着外面沉下去的天色,拍拍睡在自己双膝上的人影,说:“悦儿,该用晚膳了。”
魏悦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问道:“什么时辰了?”
舞如是忍不住一笑,说:“已经酉时了,悦儿怎么也像个孩子一样贪睡呢。”
魏悦脸一红,急忙站起身反驳道:“妾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殿下……”拍的太舒服了。
舞如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怪我什么?”
魏悦这回连脖子都红了,她有些羞囧的叫道:“殿下!”
舞如是连忙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她侧头对着门外喊道:“方舟,传膳,将皇太孙也带回来。”
“是,殿下。”方舟恭敬的声音传来,不久后,舞涅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父王,母妃。”他一板一眼的行礼问安,看的魏悦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东宫这边其乐融融,景仁殿却安静的可怕。
庆元帝看着一桌子的膳食,却没有半点胃口。
“金浦,你说朕私心护住老三是不是做错了?”庆元帝犹疑的问道。
只要回想到太子那双平淡清澈的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处的龌龊的凤眸,他就不是滋味。
“老二太优秀了,朕不怕太子优秀,却害怕他们兄弟相残。”庆元帝低声说道。
他在太子疆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见过有感情的存在,他的无奈、温柔、体贴、亲昵都流于表面了。
不,或者说太子伪装的很好,可他活了一辈子了,怎么可能看不透也感受不到一个人的真性情呢。
那孩子的心是冷的,偏偏行事将所有感情考虑了进去。
这好吗?似乎没有什么不好!因为这证明了那个孩子并不是一个嗜杀残忍的人。
可这又太过于残忍和悲哀,因为那孩子连表现出的感情都是算计和衡量过的。
算的再准又如何?
不是自己的永远都不是自己的,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自己却永远心如止水……
庆元帝叹了口气:“金浦,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朕的惩罚?”
因为朕杀孽过重,所以都报应到朕的儿子身上了。
大儿子早逝,二儿子也就是太子无情冷漠,三儿子心胸狭窄,四儿子无能庸碌,五儿子歹毒阴狠……
金浦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陛下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抱怨抱怨,其实并不需要答案,他只要认真听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