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紧怀里的手炉,竖起耳朵聆听外头的动静。只听冬桃怒气腾腾地道:“你便是魏青吧。”随后秋桃又怒喝一声:“快说,不然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我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秋桃与冬桃两人扮演起恶人来果真似模似样。
魏青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听起来像是被吓唬住了。他道:“是……是,小人就是魏青。”
冬桃冷笑一声:“看来没有抓错人了,我是来送你上西天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杀了我家主子,你这条狗命就甭想留着了。不过你放心,本姑娘向来心善,不会让你独自上路的,迟一些你就会在黄泉路上见到你的家人,一家老少黄泉相聚,也算本姑娘对你的仁慈。”
魏青道:“小人没有杀人!姑娘的主子是谁?”
冬桃又冷笑道:“本姑娘的主子姓苏。”
秋桃道:“瞧瞧他脸色都变白了,果然是他杀了我们的状元爷!”
魏青道:“不,没有,我没有杀。”
冬桃道:“状元爷死的那一日你偷偷摸摸地见过他,说,是不是!若敢说半句假话,我便让你人头落地。”
“我……我……”
“说!”秋桃喝道。
“是。”魏青道。
“果然是你杀的,是你偷偷地在我们状元爷的吃食里下了五石散,对不对?所以状元爷在与明玉公主大婚当日才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事。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最后四字,我特地交待了秋桃与冬桃两人,要不停地重复。
人在惊慌之下,特别容易出现纰漏。
果不其然,魏青道:“不,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
“是我的主子。”
虽然得到了所想要的结果,但亲耳听见时,我还是怔了怔。
我已查清魏青不过区区一平民百姓,要杀五驸马他还没这个能耐,他背后定另有其人,且权势定然也不小。既然是周家的车夫,我首先怀疑的不得不是周云易。
只是我暗中查了许久,周云易与五驸马并没有什么过节,五驸马的官阶比周云易低,在朝堂上也当不了周云易的挡路石,周云易根本没有杀五驸马的动机。
所以我如今十分迷惑和不解。
我重重一咳,车夫掀开车帘,我走下马车。冬桃跪下行礼:“明玉公主万福。”
魏青的脸色瞬间大变。
我瞥他一眼,端着公主的威仪,淡道:“你家主子为何要杀本宫的驸马?你若全都说出来,本宫尚且能饶你一命。倘若不说,或是有半句假话,本宫便让你们一家死也不得安宁。”
秋桃的剑往前轻轻一推,立刻见血。
她附和道:“那一日你做了什么。”
真不愧是跟了我多年的侍婢,和我特别心有灵犀。
魏青吓得手脚都在发抖,他的嘴唇也在哆嗦着。
“小人……小人招了。那一日大人让小人以公主的名义去见苏状元,还带上了苏状元平日里所喜欢的吃食,说……说是公主命人送来的。”
与五驸马的赐婚圣旨下来后,为表心意,我的确在私下里有让人给他送过吃食,没想到周云易竟然连这一点也知道。不得不说这手段颇为高明,想必周云易是暗中筹谋已久,不然也不会对五驸马如此熟悉。我道:“里面下了五石散?”
“是。”魏青答道。
五石散在大安乃是禁物,上次听到五驸马服用五石散过多而亡时,我心中极是震惊。
我问:“为何周云易要杀驸马?”
魏青哭丧道:“小人只是听命行事,求公主饶小人一命。”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通为何周云易要杀害五驸马,我又道:“你还知道什么?”
魏青的面色变了变。
我道:“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魏青犹豫了下,方道:“还……还有公主的第三位驸马……”
我心中一紧,道:“也是周云易动了手脚?”
魏青说道:“大人在驸马爷的馒头里下了药,随后又买通了验尸的仵作……”
我登时面色就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