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先是一愣,随即揉揉眼睛再看,接着手就颤抖了起来,看到他这摸样,边上的混混和差人也都好奇,开口问到底说得是什么,掌柜的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神情犹豫不定,却一直没有开口回答。
混混们已经不耐烦的时候,这掌柜的却要去见赵振堂赵老太爷,现在都是下半夜了,老太爷肯定已经休息,这时候要见岂不是打扰,差人们当即变脸呵斥。
没曾想一直陪笑服软的掌柜却突然硬气起来,几乎是怒喝出声,这下子倒是把混混和差人们震住了。
掌柜脸色一直发白,身子颤抖不停,但还记得让那个粉头继续回去陪着,把那块贴牌用墨汁拓了一块后擦干净,也让粉头塞回去,嘱咐千万小心,甚至还威胁了句。
现在大伙反倒是被这掌柜吓住了,事事听着他吩咐,大伙急忙出了客栈去往赵家那边。
赵家周围有家丁守卫,现在徐家大小姐住在这边,徐家自己也有些护卫,掌柜一行人才过来就被盘查,这些家丁护卫之流也觉得通汇客栈的掌柜莫名其妙,这么晚就不要打搅了。
只是这掌柜咬牙切齿的坚持,甚至说不让他进去,他就在外面喊,一定要见到。
门被拍响,院内鸦雀无声,直到家丁出声屋门才被打开,可见赵振堂也小心的很,没多久,赵三在里面开了门,请通汇客栈的掌柜进去。
相比于赵三满脸的不耐烦,赵振堂的神情很沉静,甚至还带着热情,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大事,通汇客栈的掌柜不会这么深更半夜急忙来找。
“老太爷..”
“叫我老赵就成,认识这么多年,这叫法听着别扭!”赵振堂笑着说道。
“赵爷,今晚那两个人叫了粉头陪睡,趁机查了查底细,了不得的大事!”掌柜依旧客气的说道。
“大事”!赵振棠的眉头皱起,掌柜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好在过去的几个都不认识字,消息还没走漏。”
还不提到正题,赵振堂明显有些急了,掌柜的也说出了答案,从怀里掏出那张拓片来压低声音说道:“赵爷,这两个人是锦衣卫的番子..”
话音未落,赵振堂眼睛瞪大了,浑身剧烈一颤,手边的茶碗也摔落在地上,在安静夜里显得格外响亮,里屋传来何翠花的询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睡你的。”赵振堂吆喝了声,转头盯着那掌柜,掌柜拿着拓片示意说道:“南京锦衣千户第四百户力士韩松,力士严少安。”
两个人声音都压的很低,赵振堂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他也不认得字,可这掌柜拿出来的拓片样式却见识过,那的确是锦衣卫的腰牌。
厂卫在大明一直是令人闻之色变,可以越过官府直接抓人,可以刺探隐私,可以罗织罪名,赵振堂这等差役出身的人,对官府不怎么畏惧,不管是被抓被罚,总有很多的空子和人情开始腾挪缓颊,而锦衣卫高高在上,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连交道都没的打,加上各级官员畏之如虎,一被抓到往往就是铁案,不死也要脱层皮。
赵振堂当然知道自家儿子在徐州做了什么,一旦被锦衣卫盯上,一旦下狱,肯定不会脱层皮,只怕必死无疑。
默默的从掌柜手里抽出那张拓片,放在蜡烛上烧了,赵振堂一直没有出声,掌柜的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只看着赵振堂神色变幻不停。
那蜡烛都烧掉了半截,赵振堂挤出个笑容来说道:“老周,咱们认识也有二十年了,以往咱们俩家或许有些误会。”
“赵爷,你快给个处置吧,要是还有误会,我会夜里来找吗?”周掌柜急忙说道,他也是有点沉不住气了,这倒也是难怪,不管谁牵扯到锦衣卫上面,都不会镇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