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言罢完颜宗泽便变了面色,紧在她腰间的手一个狠力,低声在她耳边咬牙道:“我的女人,我看谁敢叫你亲!”
锦瑟听他语气霸道,不由轻声道:“真狂妄,只是你方才那样对待金姑娘果真无碍吗?”
完颜宗泽见锦瑟好容易有了些精神,心里一松,才道:“不那样又该如何?难道真叫我为她吸毒不成?我若真那么干了只怕某个丫头的眼神便能将我凌迟成碎片。”
锦瑟听他取笑自己,便哼了一声,完颜宗泽方才朗声而笑,复又低头用下巴磨蹭着她柔软的头顶髻发,道:“对我那么没信心,该打!竟还想着为她吸毒,置自己于险地,更该打!”
锦瑟不由闷声道:“我又不知道那金姑娘的身份,还不是怕她来头大,真出了什么事,你会为难……若不然,我才不会理她死活。”
完颜宗泽闻言挑眉而笑,却道:“笨蛋!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尊贵总不能越过我去,自古以来尊卑有别,没有尊者为卑者驱毒冒险的道理,此话便是到了金家外祖父那里也辨不出个二话来。她金依朵坚持叫我为她驱毒方是僭越,不懂事儿。”
锦瑟闻言嘟嘴,却道:“你老实交代在燕国还有多少女子像金姑娘这样倾慕着你?”
完颜宗泽听锦瑟声音闷闷的,一股子吃味,心中一甜,面上好不得意,却低头轻啄她红软小巧的耳垂,低声道:“那可就多了,微微要是连这等飞醋都吃,以后却有的忙了。”
锦瑟听的一堵,完颜宗泽却声音微沉道:“那萧蕴到现在还不肯大婚,却是为着什么?我可听说义军的军师,叫什么杜知章的,极为听微微的劝,却又是为何?微微要不要也和我老实交代一下,像他们这样的到底还有几何?”
锦瑟听完颜宗泽声音沉黯,说到最后牙关已是微咬便噗嗤一声笑了,接着却又沉下脸来,道:“你休要给我胡扯,现在说的是你的事儿。再说,萧大哥至今未婚乃是因他那未婚妻尚未过门便香消玉殒了,于我何干?杜先生会听我的劝,也不过是因我说的话有道理!”
完颜宗泽扬眉轻哼一声,锦瑟便道:“反正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的人你的心我都要霸占到底,等百年之后,你也等和我同椁同穴躺在一起!”
完颜宗泽因锦瑟的话冰封的面色骤然消融,笑着在斗篷下寻到她的手,握住,方道:“微微,你说了这话可不准反悔,我们现下便击掌立誓!”
他说着五指分开骤然和她五指交叉紧紧一扣,两人掌心相烫,指尖缠绵,锦瑟抬头,目光相对,黏着在一起,便连拂面而过的山风也清爽宜人了起来。
是日夜,玉城的城守府中,锦瑟端坐在白芷的床前,用巾帕为她擦拭去额头的汗水,眼见她趴在床上气息微弱,心中便一阵阵的泛沉。白芷背上的伤早已处理过,军医说火箭被拔出来白芷既挺了过来,那便算是命大,其后若然伤复原的好,不再恶化,活命的机会还是有的,可一旦伤口恶化,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她了,只因她那伤口实在太过骇人。好的是如今正值冬日,于伤口愈合还是有些益处的。
完颜宗泽已令人去寻最有效的烫伤补血之类良药,锦瑟更是自到了玉城便守着白芷,白芷一直都未曾清醒过,迷迷糊糊说着梦话也是令锦瑟快跑,锦瑟听在耳中犹如针扎。想着已经去了的蒹葭,更是不住在心中祈祷老天一定要保佑白芷。
“白芷,你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啊,不然你叫我该如何自处啊……”锦瑟握着白芷的手,倾身道。
“姐姐,姐姐!”伴着两声唤,亮子小小的身影撞进屋中,转瞬便奔至了锦瑟身边,扑进了她的怀中,见锦瑟低头轻抚他的面颊,眉眼间难掩疲倦和忧郁之色,他便也抚着锦瑟的手,道:“姐姐不用为白芷姐姐担心,娘说过,好人都是要有好报的,好人会得到月庇佑,白芷姐姐一定会平安的。”
四岁的小男孩如此懂得察言观色,锦瑟怜惜之下便笑着将他拥进了怀中,亮子也乖巧地任她抱着,只抬头眨巴着眼睛冲锦瑟笑。经过调理,他已长了个子,原本发黄而消瘦的小脸也圆润粉嫩了不少,身上穿着紫貂皮的小儒服,头上身上饰品无不精致玲珑,较之锦瑟初次见他时已判若两人。
“白芷便交由下头人照顾吧,姚姑娘今日也受了惊吓,明日又要早起赶路,还是早些去休息方是。若因惦念白芷而伤了身,白芷定然躺着心中也不安宁。”却是已更明阿月的含裘随着亮子进来,劝锦瑟道。
完颜宗泽将其姐姐的事情报回圣城,金皇后很快便为女儿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那便是在玉城经营珠宝香料生意的大商人李泷的妻子。这李泷原便是燕人,其妻和含裘长的有三分相似,要让含裘不着痕迹地替代李泷的妻子,对金皇后来说并不难做到。虽说商人之妻,说出去也不大好听,但是总好过舞姬。
只等金皇后将阿月接回皇宫,便会令阿月和李泷和离,燕国原便对女子二嫁,三嫁无甚约束,等阿月恢复了公主身份,想来金皇后一定会为女儿好好筹谋一个未来。而金依朵这次能来玉城,真正目的自然是想来大锦寻完颜宗泽,而她所用借口却是陪伴阿月,金皇后也是担忧女儿多年流离在外怕她会惊惧害怕,这才允了金依朵前来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