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舍不得了吧?”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男性温醇而微微调侃的声音响起来,白惠回过头时,眼圈已经红了。
“我是为了孩子们好吗?他们不能总是呆在家里,不跟别的孩子接触。”
“我知道。”徐长风微敛了眉,语声柔和,“那就不要难过了。好了,孩子们都去幼儿园了,我们两个出去走走吧!”
白惠被她的丈夫揽着,让保姆把自己的车子开了回去,她上了她男人的车子,徐长风把车子开去了郊外。春天,万物萌生,处处都是全新的气象。
徐长风把车子停好,两个人执着手站在郊外绵绵的群山旁,有车子从身旁开过,在不远处停下,一对年轻夫妇背了行囊携手沿着石阶向上攀登而去。
“我们也登山吧!”徐长风说。
白惠嗯了一声,神色仍然有些消沉。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轻俏的棉质裙装,沿着台阶拾级而上。
轻风阵阵吹过来,白惠站在一块石阶之上,忽的就想起了那一年在黄山的情形。她形神俱碎,亲手砸断了那把同心锁,她以为她的未来,再也不会与他有纠葛,可是现在,她却和他执手相看又度过了这两年的时光了。
“哎哟。”一只小鸟毫无预兆地从前面的大树上飞下来,倏地从白惠的头顶飞了过去,白惠惊叫了一声,人几乎仰面跌倒,徐长风的手臂急时地伸出,将妻子轻俏的身形揽进了怀里。
白惠在他的怀里惊喘,那只突飞的鸟儿还真吓了她一跳。
徐长风扶着她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去。
白惠吁了一声,却又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样子,“你说,糖糖豆豆他们现在在做什么?糖糖是不是不敢跟老师说要上厕所,豆豆是不是又调皮了?”
看着她那担忧的样子,徐长风不由失笑,伸臂环住了妻子的肩,“你呀,总是想得太多。放心吧,糖糖没有想象中那么柔弱,豆豆也不是你看到的那么调皮,他们会慢慢适应幼儿园的环境的。”
白惠仍然有些忧虑的样子,但还是将头依进了男人的怀里。
一到傍晚,白惠老早就将车子停在了幼儿园的门口,白色的一款奥迪车,并不奢华,但也很靓眼。时间一到,她就赶紧走进了幼儿园。小孩子们依次被家长接了出来,她看到她小小的女儿和儿子两个人一人被老师牵着一只手在等着她。
“糖糖,豆豆。”白惠笑着招手。
糖糖和豆豆便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妈妈,我好想你哟。”两个可爱的小宝宝左一个右一个抱住她的大腿,白惠心头母爱萦绕,也惹来了身旁啧啧的赞羡声,“多可爱的小宝宝呀,是一对儿吧?”
“是呀。”白惠左手牵了一个小人儿,右手牵了一个小人儿说。母子三个从楼上下来,却看见了站在幼儿园外面的徐长风,他的俊脸上笑意淡淡,让人如沐轻风。
“爸爸。”小宝宝们便喊上了。
徐长风走过来一手一个地将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
虽然白惠过来接孩子们了,可是他还是来了。就这样,一家四口坐了徐长风的车子,白惠的车子再次交给了保姆。徐宾的电话打了过来,“白惠呀,孩子们还适应吗?”
“嗯,他们都很好。”白惠将手机对向了儿子的耳朵,“豆豆,跟爷爷说话。”
小豆豆奶声奶气地道:“爷爷,幼儿园里面真的有好多的小朋友。”
“嗯,那当然了。豆豆有没有哭鼻子?”
“当然没有。豆豆是勇敢的孩子。”
“呵呵,那就好。”
……
虽然徐宾和胡兰珠夫妇并不赞成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去幼儿园,但是白惠说的也在理,便也没执意地拦着。
白惠自从怀孕后期就一直歇在家里,没有出去工作,连研究生的课程都被迫停止了,现在她想把那些课程拾起来。虽然徐长风有的是钱,但并不是她亲自去赚来的,她觉得独立的女性才是最美的。
“老婆,该睡觉了。”见她又躺在床上看研究生的书,徐长风过来把她手里的书给抽走了。
白惠一翻身又给拿了过来,“你别管我,我不能把那些学过的东西这么荒废下去。”
徐长风道:“不荒废下去,不也就是做回你的幼儿园老师吗?每天辛辛苦苦的,哪跟呆在家里舒服?要不这样,去我公司吧!”
白惠挑了挑眉,“做你秘书?”
“嗯,也行。”徐长风想了想同意了。
白惠扁了扁嘴,“才不要。我天天晚上都要看着你,难道白天还要看!”
“哎,你不想看我,想看谁呀?”徐长风又一次抽走了妻子手中的书,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惹了他的后果,白惠马上就知道了,“喂,喂,别啊……昨天才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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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现在到了哪里啊?”林晚晴的房间里,小开心坐在电脑前,正在跟他的爸爸视频通话。
彼时,靳齐正坐在西藏东部的林芝一家小型旅馆中。莽莽林海,灿灿桃花,无边美景,如入仙境。
“爸爸在林芝。”靳齐看着平板电脑中儿子那张可爱的小脸说。小家伙这几个月没少长,瘦了,但高了。林晚晴说孩子饭量很大,每顿饭都像个小牛犊子似的吃饭,可是还是瘦了,他说,那是因为儿子在长个儿的原因。
从他来西藏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他的脚步踏及这里的每一处角角落落,他的心情也被洗涤过一般,平和而淡然。他看着屏幕那面前妻温婉,白皙,却是丰腴了一些的容颜,他明白,他放开她的手,是对的。他已经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他的成全,让一切都变得那么淡然而美好。
他,是值得的。
平板电脑合上了,他想去外面走走。旅馆面朝着一片桃花林,风光绝美,他信步而行。还是那些骑行的年轻人,他们在桃花林的旁边搭了帐篷,一个个红的,绿的,小山包一样,几个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啃着他们自带的干粮。几个干巴巴的面包,大饼就火腿这些东西,在他看来,这是根本不能下咽的,可是这些人吃的很香。
他拾起挂在脖子上的单反相机,调好焦,对着远处的灿烂美景按了几下,身后有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来,“喂,你掉东西了。”
靳齐回头瞧了瞧,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穿着全套骑行装束,短头发,尖下颌,一双眼睛细细长长,一只手里还举着啃了半截的一块面包。
靳齐微微眯了眯眼,他低下头去,看到了脚边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年轻的母亲抱着年幼儿的孩子,情景温馨。
他弯身拾了起来。
来西藏的这段日子,这张照片一直陪伴着他。
“这上面是谁啊?你妻子和儿子啊?哇,你妻子看起来真温柔,你儿子也好可爱……”年轻女孩儿边啃着那半块干巴巴的面包边吧啦吧啦地说。
靳齐皱了眉尖,他一向都厌恶爱多话的女人。他没回答女孩儿的问话,将照片掖进了衣兜迈步向前走去。
女孩儿被塞了个软钉子,蹙了戚眉尖,不高不低的声音嘟浓了一句:“跩什么跩,很了不起是怎么的!”
身后传来那女孩儿恼怒的骂声,靳齐拢紧了眉尖,脚步微顿,却又继续向前而去。
“小苏,快过来。”有人在喊,接着是那女孩儿哎了一声,向着人群那边小跑过去。
上午的天空,阳光普照。
工作室里,两个女人在忙碌。
工作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长相很漂亮,身材很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深色的长裙,长发披肩,脸上架着一副黑超,虽然没有正式露脸,但已经能够看出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小李先发现了她,礼貌地走过来问:“小姐,您需要什么帮助?”
女人摘下了黑超,漂亮的眼睛微微轻蔑地环视了一下小小的工作室,眸光落在了林晚晴的身上,她此刻刚刚从一堆的票据中抬起头来。
“你就是林晚晴?”女人的声音里透出一种隐隐的优越感来。
“我是,请问你是?”林晚晴诧然地问。
那女人一勾唇角,“我是小宇的妈妈……”
林晚晴当时就怔在了那里。
小宇的妈妈。
“哦,你好。”她只是微微一呆,便又恢复镇定,从办公桌旁走过来,“小李,给这位太太倒杯水。”
“不用了。”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
林晚晴便正色地看着她,她从没有见过小宇的母亲,更没有听陈光修提起过她。人人都有一份过去不愿提及,所以她从没问过。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来做什么的,她从没有问过陈光修,小宇的妈妈为什么离开,但是以陈光修的为人,她相信,定然是眼前的女人自已放弃婚姻的。
“离光哥远一点儿,他不是你的。”女人漫不经心却又骄傲十足地说。
林晚晴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就要和他复婚了。”
林晚晴的心跳登时就是一滞,女人的目光那么挑衅,让她生出无边的厌恶。
如果是几年前的林晚晴,会深受打击,恐怕会因着女人的话而难受好久,但现在不是了,她已经变得坚强。“哦,很好,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个红包。”
女人一下子被噎住了似的。
“那好,你等着。”女人转身就走了。
小李呆怔地看着林晚晴,林晚晴却是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
“林姐,我才不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一定是胡说八道的,陈先生人那么好,他怎么会抛弃你,和那个女人复婚呢?”
“好了,小李,去忙你的吧!”林晚晴摆了摆手,小李便不好再说什么了,默默地离开继续手头的工作。
中午到了,外面有车子停下,一个年轻人拎着一个保温盒进来,“林小姐,这是陈先生定的午餐,你签收一下。”
林晚晴接过那个保温盒,在男子递过来的单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陈光修偶尔会亲自给她送午餐过来,大多数时候他很忙,但却仍然惦记着她,从一家饭店里给她和小李订了专门的午餐。
林晚晴一直都很感动陈光修所做。他的鼓励伴她度过了刚刚创业时那段坚难的时光,在生活中他又给了她无微不至的温暖和照顾。
她捧着那份餐盒,却是久久没有动筷子。
日落西斜的时候,陈光修来了,“晚晴,怎么还没工作完吗?”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还坐在电脑前便问。
林晚晴面色忧郁,幽幽回眸,看到她眼中的那抹幽伤,陈光修心头一沉。
林晚晴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嗯,想接你和开心我们一起吃饭。”陈光修笑笑。
林晚晴道:“那你等我一下。”她便埋头继续手头的工作。
十几分钟之后,手边的工作处理完了,她才收拾东西站了起来,嘱咐小李锁门窗,她和陈光修一起出来了。
陈光修载着她去学校接了小开心,又来到小宇的学校,那个俊秀的少年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他们了,此刻看到父亲的车子便挥起了手。
陈光修将车子停下,小宇喊了声爸爸,林姨,便钻进了后座。小开心高兴地喊哥哥。
“哥哥,我们是不是又可以一起写作业了呀?”
“当然可以呀。”小宇笑着说。
小开心便咧着小嘴笑。陈光修将车子停在一家饭店门口,几个人下了车,迎宾员笑呵呵地打招呼,“先生,太太好。”
林晚晴不由地向着陈光修望了一眼,他的神色温和,没有反驳什么,而是伸手给林晚晴挡在了发顶处,挡住了那垂下来的帘子。怕那帘子磕在她的头顶。林晚晴没有提起小宇的妈妈,但是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坐在那里,总是不由自主地走神。想着那个女人说的:“我就要和光哥复婚了。”光哥叫得那么自然,不像是离婚多少年的女人,而且,她说她就要和陈光修复婚了,那么她现在,这算什么呢?
她的眼神好像有些飘浮,陈光修微微敛眉,用公用筷子给林晚晴的碗中放了些菜过去,“在想什么?怎么总是在走神啊?”
林晚晴心神拉回,笑了笑,“没想什么。”
“嗯?”陈光修似是有些不信。
林晚晴则是笑笑,开始吃饭。两个小孩子无忧无虑吃得快,小开心先就爬下了椅子,“妈妈,我去那边玩一玩。”小开心手指着大厅入口那边的小型儿童游乐场说。
那个地方是饭店招揽人的一种手段,已经有两个小孩子在玩了。
小开心跑过去,溜起了滑梯。
小宇也吃完了饭,对着陈光修道:“爸爸,我去那边看着开心。”
大几岁就是大几岁,当真是懂事得多。虽然毫无血缘,但是小宇却知道处处照顾小开心。林晚晴看着小宇走去了小开心的身旁,小家伙还在滑梯上爬上爬下,口里还说着:“哥哥你也玩。”
小宇说:他个子太大了,爬不了那个。
林晚晴笑笑,如果小开心真的有小宇这样的哥哥,真是小开心的幸运。
陈光修也在看着那两个孩子,“小宇一直希望有个弟弟或妹妹,小开心就满足了他渴望弟弟妹妹的心思了。”
他说话的时候,笑容温朗,眸光无比温润地望向林晚晴,林晚晴的颊上微微一热,可是转而,心头又是酸涩。
“你不是,要和小宇的妈妈复婚了吗?你们很快会给小宇生个弟弟妹妹的。”
她微微垂了头,神情黯然。手指捏着眼前的水杯,心头已是又胀又闷。
陈光修为之一怔,“谁说的,我和她,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去了。”他的手伸过来,隔着餐桌将她的手包裹住,“相信你的感觉,别相信你听到的那些。”
林晚晴心头一阵暖流涌过,黑眸抬起,眼睛里已然微微发亮。
将林晚晴母子送回了他们的住所,陈光修载着儿子回到自己的家,小宇回了自己的房间,陈光修却是迟疑了一刻关上卧室的门,他找到了那个昨天还曾拨过来的号码,打了过去。
“扬杨,是我,陈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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