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昌留在肃郡王府一夜未归,大夫人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也是一宿不眠,各种煎熬难耐。
眼看天色渐渐大亮,想来再瞒也是瞒不住地了,大夫人只得强打起精神,决定去寿安居禀告老太太,请她来拿个主意。
正要出门,却听碧芜在门前急急道:“老爷回来了。”
大夫人唬地一个踉跄,慌忙撩了帘子迎出门去,却见杜宏昌依旧是昨日那身衣裳,神色疲倦不堪地走进房里来,她顿时眼泪滚落下来,忙用手绢拭了,上前替杜宏昌解了外衫,口中吩咐碧芜等人道:“还不去打了水来,伺候老爷更衣。”碧芜等人慌忙应喏下来。
杜宏昌有些不耐地摆摆手,道:“不必换洗了,一夜未曾睡,要好好歇一歇,已经让人去府衙知会过了,今日不用过去。”
大夫人有一肚子疑问,见杜宏昌这般说,只等吞下,低声道:“那让碧芜伺候您歇着吧。”
杜宏昌点点头,不再开口,径直向西厢房走去,碧芜愣了愣,向着大夫人福了福身,忙跟在身后去了。
见到杜宏昌无恙回来了,大夫人脸色略略好看了些,坐下身来处置府里的事务,只是心里始终有些忐忑不安,却只能按捺不提。
且说因了王家尚在批榜,三小姐怜云不便去荣亲王府,诗社之事只好再推迟了,若华整日除了陪老太太说话,便是在吟华苑闲坐,十分无趣,让她忍不住感慨,这古时的大家小姐生活真是枯燥乏味,只怕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只会吃和睡了。
若华颇为悠闲地坐在廊前打着小扇,瞧着那层层院墙,忽而心中一动,唤过纽儿来,问道:“如今房里有多少银钱了?”
纽儿皱着眉想了想,道:“上月修整下房用了不少,这个月邓婆子又送来二两银子,如此算起来倒还有个五六两。”
若华眉头微皱:“才这么点,看来这经济上还是不宽裕啊。”
纽儿不太明白,低声道:“小姐可是有要用银钱的地方?要不要再去向邓婆子支一点?”
若华微微摇头,笑道:“无事,只是觉着只靠着这点子例钱怕是不成,还是要想想法子。”
纽儿更是一头雾水:“小姐的意思是……”
沉吟了一会,若华轻摇着小扇道:“这么着吧,你让咱们苑里洒扫上的宋婆子得空出去打听打听,这京郊附近有没有什么庄子急着出手的,不用太大,价钱上能少些最好。”
纽儿的嘴巴吃惊得合不拢:“小姐,您,您要置办庄子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做嫁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