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里的人都戚戚然不敢开口,大夫人依旧是满脸阴沉坐在位上不开口,二夫人早已哭成了泪人,呜呜咽咽地抽泣着。老太太却是气的厉害了,揉着胸口让若华与蓝琴扶了自己到房里的罗汉床上歇着去了。
见老太太身上不好,两位夫人也不敢就这么着走了,只得都留在寿安居陪着,却也是各怀心思坐在外间,互不开口。
好容易等到蓝琴出来,向着两位夫人福了福身,道:“老太太吩咐下来,有二小姐在,二位夫人不必陪着,都回房去好好照料着,还交代各房里不许传出什么话来。”
大夫人一听这话,抬脚便走了,她急着要去给杜宏昌传递消息,让他千万别被这档子事给拖了下去,若是闹大了,只怕会连累了长房这边。
二夫人也扶着花巧的手揩干净了眼泪,慢慢走回房去了,终究还是要等消息回来,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
内间里,老太太脸色十分难看,靠着福寿引枕躺在罗汉床上,半闭着眼歇着。若华低声问了蓝琴老太太平日用的药,心里有了大概的了解,多半也是旧年便有的病根,平日里不能过于激动,不然会头昏心痛。
在和蓝琴一同服饰老太太用了药歇下后,若华出了内间走到正堂坐下,招来朱槿问道:“去探听消息的人可回来了?情形如何?”
朱槿早已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若华镇定从容的模样,心里才有了些底气,上前低声道:“回二小姐的话,那去顺天府问消息的管事已经回来了,说是瞧见二老爷身上尚好,不见有什么伤,只是那被打伤的人是盐课提举司一名副提举大人家的少爷,如今已经被送去医馆里了,说是伤的极重,跟着二老爷去的两名小厮如今都已经被顺天府收押了,只是二老爷有职位在身,才没有入监,却也被扣下了。”
若华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对方也是名官家子弟,忙追问道:“究竟是怎么起了争执的,是谁先动的手。”
朱槿未答先红了脸,却知道事情紧急容不得避讳,只得低声道:“那人使了点银钱问到了,说是二老爷在畅园包了个唱玉镜台的伶官,每日都陪着听唱打茶围,今儿不知怎么地,那位副提举的少爷却也瞧上那位伶官,点了那出玉镜台指名要听他唱,二老爷便不依,就这么起了争执。若说动手,”她面露难色,更低声地道:“却听人说是二老爷身边的小厮先起的头,用茶盏砸破了对方的头,见了血,才闹大了。”
若华越听越是一肚子气,这位二老爷素日不常见,竟然想不到是这么个纨绔子弟的习气,居然还在戏园子里养了戏子,还为了个戏子跟人打了起来,现在倒好了自己被押在了顺天府里,过错全在这边,连说理都没法说。
“那伶官人呢?”若那伶官肯遮掩一番,不至于将二老爷包了他的事点明也倒罢了,若是一股脑都揭出来,只怕二老爷在伤人之上还有更多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