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肃王府使了人来,怕是要定下三小姐的婚事。”武大娘进了房福身道。
大夫人顿时大喜,忙问道:“人在何处,怎么也不早些通传,好去迎着呢,可请了老太太过去?”
武大娘却是脸色古怪,吞吞吐吐地道:“来的是肃王府的两个管事大娘,只怕不便告诉老太太。”
大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愣愣地问道:“戴夫人不曾过来么?”
武大娘更是为难,双手绞在一起低声道:“不曾见到戴夫人。”
大夫人顿时脸色大变,冷冷道:“这分明是瞧不上若瑶,竟然使了下人过来议婚,连个正经的说亲之人都没有,肃王府还真是眼界儿高!走,随我瞧瞧去,她们今日要说出个什么来!”
话虽如此说,只是到了花厅之时,大夫人依旧是满脸堆着笑进了门,花厅伺候的丫头们忙都请安见礼,那两位肃王府来的婆子自然也都知道了来人便是要见的杜家大夫人,忙也上前恭恭敬敬见了礼。
大夫人让丫头们扶住两位婆子,自己坐在位上口中笑道:“二位大娘见谅,我素来不大出门,竟然眼拙,忍不住两位大娘来。快请坐下说话吧。”
那两位婆子穿着打扮也是不俗,举止之间很是有礼,可见不是王府里寻常管事的。其中一位年长些的上前笑着欠身道:“夫人恕罪,奴婢二人今日是为了太后娘娘定下的贵府三小姐为王府夫人的喜事而来。本来此事应该是王妃请了夫人过去王府亲自商议定夺的,可真是不巧,王妃自那日进宫给太后娘娘贺寿回府之后。便一直卧病在床,请了好些太医瞧了又吃了药却不见好,实在是不能亲自操办,又托了少詹事府戴夫人来说亲,却也是不巧,戴府里没了一位亲眷,戴夫人一时半会也是脱不开身。只得让奴婢二人先来将小聘的单子呈给夫人,但凡是又要改的夫人只管使人去王府知会一声,王妃已经交代好了,不敢有半点怠慢,待她身子一好。再请了夫人过去详叙。”
大夫人听得脸色越发难看,只是强忍着气,道:“只是这桩亲事总有个日子吧,是何时总该知会我们一声,也好早做准备才是。”
那婆子不慌不忙地道:“这个王妃也已经交代下来了,说是太后娘娘赐婚给贵府二小姐为荣亲王府正妃。这可是桩大喜之事,又定下了日子,论辈分嫡庶都是有别的。自然不敢抢了先去,待荣庆王府纳妃之后再迎三小姐进府也不迟。”她笑容极为自然妥帖:“王妃与奴婢几人说了,杜夫人与三小姐都是明理之人,自然不会坏了规矩的。”
大夫人气的几乎要厥了过去。只是不便当场发作,只得闭目摆手让武大娘送了二位婆子出门去,自己坐在花厅位上直喘着粗气。
好一会武大娘才端着肃王府送来的小聘清单上前来,低声劝慰道:“夫人宽宽心,这必然是肃王妃一人之意,大老爷在肃王爷跟前很是得脸,肃王也是颇为看重咱们杜府。想来不会这般轻看了三小姐。”
大夫人缓过劲来,怒道:“必然是那肃王妃不想让若瑶进了王府,怕若瑶得了王爷的欢心,分了她的风头去。”
武大娘咽了口口水,心中却是知道这肃王妃先前可是特意请了戴夫人来府里向二小姐说亲,如今说她为了这么个理由不让三小姐进府去,凭谁都不相信。她只得连连应着,陪笑道:“权且忍耐些时日,待三小姐进了王府,自然不再受这些气了。”
大夫人咬牙切齿地道:“凭什么那么个素来不得眼的小蹄子就能得了这么个天大的好事,还做了王妃,若瑶哪一处比她差了,却只能做夫人,还要受正妃的闲气!”
武大娘吓了一跳,大夫人这么没有顾忌的话若是让老太太和若华听见了,只怕又要惹来麻烦,她忙上前岔开话头道:“奴婢方才瞧了一眼,毕竟三小姐还是太后娘娘定下的,肃王府也不敢怠慢了,你瞧瞧,上边好东西可不少呢。”
大夫人忙接过那小聘详单一瞧,果然是种类繁多,贵重不凡,光是庄子就有十处之多,还有地契也有好几百亩,再加上各类的金银通宝,林林总总只怕不下一千两金子之数。
她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了去,却是得意地道:“果然是肃王府的做派,这京中只怕没有几家出手能有这般阔绰,就是寻常大府迎娶正室也不过是这般,如此若瑶嫁进去也不会让人小觑了。”
武大娘陪笑着道:“夫人最是宠爱三小姐,自然少不了要给她多几份添箱,如此三小姐在王府里必然能得了上下的喜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