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来想去,这些京中勋贵之家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想从他们口中套出消息来是千难万难,如果能够与他们府里的下人有来往,或者能够得到不少消息。要想做到这一点,只有牙婆能够做到,这些府邸的丫头大都是出自牙婆手里,若是能够在这个环节费点心思,也就不难掌握到消息了。
虽然京中有牙婆,但是从未听说有牙行,看来自己可以在这个上面做做文章,若是能够建一个牙行,请了邓牙婆坐镇,再设法扩展牙行的势力,能够多多包揽京中各府邸的生意,自己的消息网也就不愁建不起来了。
至于庄子里的那群把式,她先前请了舅舅寻了稳妥之人叫他们粗浅的功夫和军中一般地操练着,只是之后该如何安顿却让她犯了难,这么一百来人就是什么也不做,吃穿用度也是笔开支,更是惹人猜疑。如今她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据她所知,如今京中货物买卖押运多是商户自己组了商队运送,还没有更为专业的保全运送,她思来想去,却觉得建个镖局或者是个不错的生财之道,一来也可以运营起来赚钱养活这些把式,二来还能让他们有实战的机会提升能力,倒是极好的法子。
这些事都需尽快操办起来,宜早不宜迟,她所以吩咐了刘婆子来问了情形,打算这几日就吩咐人去办。
锦画打了帘子进来,向着坐在位上沉思的若华福身道:“王妃,茗芜院的画眉求见,说是岑夫人身上不好,想请个大夫进来瞧瞧。”
若华却是皱了眉,点头道:“让她进来。”
锦画领着画眉进了房,她福身拜倒:“给王妃请安。夫人这两日觉得身上不好,短了精神,又是不爱用吃食,所以让奴婢过来回王妃,想请大夫过来瞧瞧。”
若华瞧着锦画道:“既然是有几日了,怎么不早些来回了我,却是这会子才过来,若是有什么闪失怎么担得起,还不跟着瑾梅去领了对牌,让人去请大夫。”
正说话间,却又听外边传来锦画请安的声音:“给王爷请安。”
很快便打起帘子,进来的正是萧琰,他身上穿着朝服束着玉带,显然是刚刚自宫里回来,若华起身迎了上前,福了福身,又上前为他解了头上的紫金冠,眼角却见画眉在房中稳稳福身,没有丝毫要起身退下的意思,眼色不由地深了几分,心里自然是知道她的盘算。
萧琰却是待若华等人为自己宽了金冠玉带,信步走到上位坐下,接了丫头呈上的茶盏吃了一口,才看见画眉在跟前拜倒道:“给王爷请安。”
萧琰蹙了蹙眉道:“她是茗芜院的,怎么在这里。”
若华眼风冷冷扫过一旁便要开口的画眉,吓得她不敢接口了,自己才淡淡笑着道:“岑妹妹说是身上有些不好,所以打发了她过来要领了牌子去请大夫进来瞧瞧。”
萧琰却是眉间微蹙,放下茶盏,道:“怎么不好了?”
若华看着画眉道:“说与王爷听听,你家夫人究竟是哪里不好。”
画眉此时在若华明亮透彻的目光里反倒有几分说不下去了,只是结结巴巴地道:“夫人她,她用不下吃食,又是短了精神,所以,所以才使了奴婢来想请王妃准了,请了大夫来瞧瞧。”
若华自瑾梅手里拿过对牌,与了画眉,笑着道:“去吧,莫要耽搁了,让你家夫人好生歇着,改日我过去瞧她。”
画眉接了对牌,仍是有几分迟疑地悄悄抬眼看了一下萧琰,却见他神色纹丝不动地坐在位上,并没有问起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华唇边露出一丝冷笑,旋即消失了,仍是平和地道:“去吧,时候不早了,这会子再不去请了大夫来,怕是就要下钥了,倒是耽误了你家夫人的身子。”画眉没了法子,只得福身告退下去了。
若华却是回身走到位上坐下,向着萧琰笑着道:“王爷不去瞧瞧岑妹妹么?她如今有了身子,也是不容易。”
萧琰却是抬眼瞧了她,笑着道:“倒是个口是心非的,莫不是你盼着我过去?”
若华只觉得一时有几分愣怔,再想不到素来冷口冷面的荣亲王萧琰白日里居然会有调笑自己的时候,她回过神来,却是笑着道:“倒是叫王爷瞧出来了,我的确是小性了,只是论理王爷既然知道了,也该去看看不是。”
萧琰也没想到若华会一口承认了小性子,在意自己去看岑夫人,心里却觉得有几分高兴之意。只是提到岑氏,他的脸色又有几分沉了下来:“不必了,让她好生在茗芜院待着就是了。”
若华在旁看着他脸色忽变,只是觉得奇怪,先前自己问起岑夫人,他还说她天真无知,为何这会子却是这种态度,倒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这般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