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荣亲王府上下为了太妃的寿辰忙的不可开交,杜府里却已是气氛颇为怪异,老太太每日只是在寿安堂与几位叔伯太太闲话,或是让二夫人到房里相陪,其余便是称病,与大夫人和杜宏昌连面都不照。又让信得过的婆子送了信到荣亲王府来,只说是自己身子不济,想请王妃回府里来坐一坐。
若华听了消息,好一个吓,忙让人带了那婆子进来,急急问道:“老太太身子如何了?可请大夫瞧过了没?”
那婆子不慌不忙地笑道:“王妃宽心,老太太身子硬朗着呢,只是徽州来了几位叔伯太太在府里小住,原说来王府给王妃请安,只是不大懂王府的规矩,怕有什么错失,这才让奴婢来送了信来请王妃回去瞧瞧。”
若华松了口气,却又很是吃惊,叔伯太太?那不是族里的人么,老太太居然这么快就请了族里的人来了,看来是着急要处置杜宏昌的事了,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回了老太太,说我这两日便回去。”又让人拿了许多物件,让那婆子带回去与老太太和二房里。
待那婆子走了,若华沉吟片刻,才吩咐瑾梅与锦画端着戏折子与名册,随自己到和韵斋。
“……这水月班是王爷特特交代了的,说是太妃娘娘爱听昆曲,定要请了这班子进府来。”若华笑着道。
太妃含笑接了那戏折子,道:“既然你定了这班子,索性把这戏都点好了就是。何必还费周折送到我这来。”
若华捧了笔到太妃跟前,笑道:“不怕您笑话,我自来是个不会听戏的,往日跟着长辈们也只是听个热闹,哪里敢在您面前弄斧。”
太妃笑着道:“这倒是个老实的。”
她细细翻看了那戏折子,用朱笔画了《玉玦记》、《鸣凤记》和《夜奔》,想了想。却又把《夜奔》给弃了,点了《浣纱》,这才搁了笔,道:“剩下的那日请那些夫人们点了就是,只图个热闹。也不拘什么戏了。”
若华笑着接了戏折子,又说到放了丫头出府的事:“……原本规矩便是如此,又逢着太妃娘娘寿辰,更是您的恩典了,都是在府里伺候了有年头的了,放出去寻个好人家。或是家去了,也能享个天伦。”
太妃素日信佛,听她这般说。念了句佛道:“是这个理,你就照着规矩做。”
若华捧着名册一一指给太妃瞧了,笑道:“淇园的翠羽和青梅两个,我已经打发人送了二十两银子与她们老子娘。又让人寻了好亲事与她们,昨儿家里来人说是要进来磕头谢恩,也让他们回去了。”
太妃点头道:“便该如此,原是伺候一场,不图他们这些。”
若华接着道:“莹心阁和茗芜院的丫头,我也与秦氏、岑氏说了,让她们自己捡一门好亲事嫁出府去。必然不会亏待了。只是和韵斋的莺儿和彩鸾,是太妃娘娘跟前得脸的,我不敢自个儿做了主,所以还得求太妃娘娘给个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