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臣对面站着气喘吁吁的年轻男人,这个人是六个人中最强的一个,他已经从张少杰的口中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他表哥。
两个人的身上都很狼狈,赵虎臣身上更全是淤青和伤口,嘴角和鼻腔里的鲜血不断渗出来滴落在他精赤的上身上,将其渲染得更加不寒而栗。
张少杰的表哥此时也不好受,腹下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都会使身上的痛苦加剧,手指轻轻触摸到痛感最强烈的地方,指尖传来的异样触觉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确有一根肋骨被打断了。
真是个变态!
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舌尖顶了顶牙齿,他甚至感觉有一颗臼齿已经松动,这就是刚才被这个男人一拳打在脸颊上的代价。
带来的五个人已经全部躺下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棘手的人,稳着肺吸一口气,感觉肺部扩张的同时被断裂的肋骨刺到,那种尖锐的刺痛感让久经训练的他脸色一阵发白。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对面这个男人情形比他更不容忽视!
两人都像是极倦的斗兽一样喘着粗气,面对面地盯着对方全神贯注,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做好了爆发的准备。
张少杰哆哆嗦嗦地靠在车门旁,目睹了整个战局的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他恨的不是招惹了赵虎臣这么一个强大到变态的人而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太轻视对手。
虽然对自己的表哥拥有足够的信心但刚开始的时候他何尝不是认为六个人打一个绝对必胜?可现在呢?硬生生地给赵虎臣撂翻了五个,就剩下一个受伤的表哥还在和他对峙,张少杰已经有了预感,今天的行动太莽撞了。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但这个时候把表哥丢下那么他恐怕家都不用回了,直接去外面浪迹天涯算了,即便是回去也会被家人给扒下一层皮。
毫无征兆地,张少杰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清脆悦耳的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两人之间短暂的平衡也瞬间被打破。
毫无花哨,狠狠一拳!
雄姓和雄姓之间最原始的力量对拼!
没有技巧,没有动作,甚至没有一点前缀,一记直拳!
拳头和拳头在半空毫无悬念地相撞,张少杰竟然清晰地听到了拳头与拳头之间撞击的清脆声音,还有,还有一声极细微的骨裂声,然后,就是他表哥那近乎咆哮的惨叫。
张少杰的表哥握着被鲜血淋透的手,身体半跪在地上,短暂的惨叫之后这条汉子竟然硬生生地抗住了没有喊出声,只是额头豆大的冷汗出卖了他真实的感受。
张少杰的表哥脸色苍白,身体都微微发颤,抬起头来,眼神中除了愤怒就是屈辱:“卑鄙!”
赵虎臣微微颤抖的右手垂下,指缝中间同样有殷红的鲜血流淌下来,汇聚到握拳的关节之后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张开双手,一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三角形玻璃从他的手心滑落,摔落在地面的声音清脆无比,直入人心。
没错,刚才的对拳中赵虎臣把这片玻璃夹在了指缝中间,在那样强大的撞击力道之下恐怕张少杰表哥手指的手筋已经被挑了,就算是手指没有被切下来,但想要恢复功能也是痴心妄想,这对于一名侦查连长而言意味着什么?这几乎就是毁了他的前途。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现在的赵虎臣没有能力去讲究什么礼义廉耻,卑鄙也好,无耻也罢,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赵虎臣现在以后永远都不会去道貌岸然地和对方正大光明对拼,那对于他而言和傻子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是光明磊落却落得个凄凉下场的英雄,他甚至不愿意去做一个所谓的枭雄,他想要的,仅仅是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活下去,然后找到自己的根,仅此而已。
赵虎臣的手心同样被锋利的玻璃划出两道极深的口子,鲜血从他的手心涌出来,拖着一只没有办法握拢的手,赵虎臣走了两步,走到半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满是鲜血的手掌张开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拉起他的脑袋让他面对着自己,低下头赵虎臣对他露出一个阴柔到了极点的笑容。
“你死我活的搏杀败了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今天遇上你们我就没打算竖着回去,既然给了我一个机会爬起来,就是用牙也要将你们拖进地狱陪我受百世之苦,我输得起,你们呢?”
一句处处透着一股子阴冷鬼气的话说得他哑口无言,想要反驳,但手上的剧痛还有断裂肋骨刺激肺部那越来越强烈的尖锐疼痛让他根本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肺膨胀过大被断裂的肋骨给刺穿了,在这种痛不欲生的煎熬下他的大脑神经根本就没有多余精力整理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