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禧院的南面正是府上的花园,那处人来人往,谢嘉鱼去花园远比去其余几处来得自然,商议之后便决定选了这处。
鬼医倒是有些担忧,他瞧了谢嘉鱼一阵,看着那张尚且稚嫩的面庞道,“你若是害怕,便让你的丫鬟去挖。”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的退步了。
谢嘉鱼却淡淡一笑,眼神清明,一丝害怕的情绪也没有,她一边收拾茶盏,一边道,“这本就得我亲自来效果才好,丫鬟动手便没有意义了。”说完她瞧了瞧如云,说,“我怕什么呢,正主儿不就在这儿嘛。”
“我该唤您什么呢,总不好一直如云如云的唤吧。到底您叫我祖母一声姐姐呢。”
如云似乎愣住了,回答的声音虽是冷淡,可莫名的,谢嘉鱼听出了一声喜悦,她说,“你唤我一声姨婆吧。”
“姨婆。”
“叩叩叩……”平安瞧着时辰,心道莫不是娘子又看书看痴了?“娘子,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谢嘉鱼瞧了一眼一旁的座钟,马上就要到戌正(八点)时刻了,往日这时候她该是已经准备就寝了,难怪平安耐不住了。
事情也商量得差不多了,她便与两人告别,鬼医瞧了眼如云便离去了,如云也没有说什么,自个儿回到符咒里去了。
谢嘉鱼撤了灵力罩,朗声道,“知道了。”随后便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气温可不高,谢嘉鱼乍然从温暖的书房内出来,身子颤抖了一下,平安见此立刻便将手上的披风披在了自家娘子的身上。
“娘子,仔细身子。”平安是还记得娘子以往的身子又多瘦弱的,现在虽然是好了,但心中总是不放心,有些疙瘩在。
“好了,莫要嘟着嘴了,都多大的人了,过几年你和喜乐都要许人家了。你还这般小孩子气。”谢嘉鱼摇摇头,笑道。
平安心道娘子订婚了就是不一般,说起这些来真是丝毫都不见羞涩,可她还害羞了,便不接她的话题。
借着灯光,谢嘉鱼瞧着平安的脸都红了,便也不再逗弄她了。这般调笑过平安后,她先前胸中的郁气倒是散了不少。
走过抄手回廊后,便到了正厅了,守门的小丫鬟瞧着是娘子回来了,连忙殷勤的打开门。
厅内烧着炭火盆,暖和极了,和外边那滴水成冰的气温完全不同。
厅内待着的都是些屋内伺候的二等丫鬟,先前那得了夸赞的玉簪也赫然在列,这丫头瞧着还是那般呆头呆脑的,但许是都知晓她入了主子的眼,也没有人欺负她。
谢嘉鱼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带着平安进了屋内。
闺房内也烧着炭火盆,用的都是上好的炭,一丝一毫的烟火也无。喜乐在屋内收拾东西,如意和吉祥在铺床。
瞧着谢嘉鱼进来了,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一同请安问好道,“给娘子请安。”
“你们继续吧。”她一边说一边接过平安手中的茶盏,饮了口茶水。
知晓娘子素来爱洁,平安撑着她休息的空隙,走出去寻了厅内的二等丫鬟们,让她们去拿沐浴的东西,又吩咐粗使婆子去抬水。
谢嘉鱼的闺房中专门有隔出来的浴室,专门用一个屏风挡着,素日她便在屏风后边洗浴。
厨上的水一直是备好的,只需命人去抬便是了。故而不消片刻,洗浴的东西便都备好了。
粗使婆子将热水倒进浴桶,又有三个丫鬟鱼贯而入,一人将沐浴的香料放入水中,这香料的配方很是贵重,不但使浴者皮肤白皙,而且还防疫健体,故而在长安城中非世家大族者,不用。
后边一个丫鬟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澡豆和一些面药、口脂。
最后一个丫鬟拿这木屐与浴凳等一系列沐浴用具,还拿着一套干净的寝衣放在一旁。
待一切准备完毕,平安、喜乐四个和那些个小丫鬟都纷纷退了下去。平安她们守在门外,等候娘子的吩咐,小丫鬟回去守夜。
谢嘉鱼沐浴从不喜有旁人伺候着,虽是古怪,可平安她们也扭不过自家主子,只得随她去了。
浴室内,谢嘉鱼缓缓褪下了身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