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时城不会来了,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她都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这个刺青男,替养父报仇。
“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刺青男满脸怒气。
“呵!”浅冷的一声笑,仿佛能让空气结冰。
在场一共七个人,他稍稍估计了一下,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他微微挑眉,眼底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这七个只会装腔作势的人,还不是他时城的对手。
“臭小子!老子弄死你!”刺青男彻底怒了,几步冲上前,一个拳头挥舞了过来。
时城将她往后一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拳头,附带了一个点评:“出拳太慢!”
下一秒,他移动身子往刺青男的膝盖后踢了一脚,那刺青男被踢得跪在了地上。
“大哥!”其余的六人惊愕地看着时城。
“别管我!把这个小子给我杀了!”刺青男大喊着,眼睛布满了血丝。
警笛声由远及近,六人原本要靠近,脚步停住:“大哥!警察来了!”
“快走!”
时城站直身子,拍了拍衬衫,好意地提醒:“来不及了。”
动他的人,谁也走不了。
“怎么回事?”几个警察进屋。
时城的目光落在那几个人身上,低沉着嗓音说道:“他们杀人。”
“不不、不是这样的!”刺青男连忙要解释:“误会!这都是误会啊警察同志!”
“抓起来!”
许千夏顾不上那些人,几步跑到许向东身边:“爸!你醒醒!警察来了,你没事了!”
许向东依旧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了。
半小时后。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解开口罩:“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我!”许千夏连忙站起来,时城却是先一步走上前。
“情况怎么样?”
医生微微垂头:“太晚了,你们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
许千夏的脸霎时就白了,脚上一软坐回了椅子上。
“这不可能……”
养父怎么可能会死呢?
一定是医生在跟她开玩笑吧?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啊。
“千夏。”时城难得没有连名带姓叫她:“进去看看吧。”
她被时城搂着站起来,等走近急救室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许向东躺在手术台上,眼皮聋拉着,艰难地叫出她的名字:“千夏……我的女儿。”
瞬间,她的眼泪不听话地砸下来。
“爸,他们骗人,你、你一定会,会好起来的!”她的手颤抖着握住许向东的手。
“傻孩子。”许向东也流下泪来:“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又去赌的……可是不赌,就没有办法把你赎回来。都是爸的错,爸不该卖了你……爸该死!爸本来就该死!”
“不、不是这样的……”她泣不成声。
时城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放在了她的右肩上。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许千夏还会护着卖掉她还钱的许向东了。
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许向东这样的酒鬼和赌鬼,能带出许千夏这样的人。
只是可惜,有些错不能弥补,有些遗憾不能挽回。
是夜。
“喝点吧。”时城将一碗粥端到她面前,又转身去打了个电话,虽然时城故意走到卧室打电话,但她还是听到了时城在跟时夫人说她养父去世的事情,说她这几天都先住在酒店。
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怎么不吃?”时城皱眉:“你前养父死了,所以要我这个现任养父担心你吗?”
她呼吸一泄,看向时城。
时城在她面前蹲下:“许千夏,你得振作起来。”
是啊,她得振作起来,养父不会想要看见她副样子的。
她也不能让时城为她担心。
她抬手,刚要去拿勺子,时城先她一步端起碗,沉声道:“把眼泪鼻涕擦擦,我喂你。”
时城……说什么? [ 首发
似乎是见她没有动作,时城把碗放下,抽了几张纸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动作并不温柔,还弄痛她了,可是她心里却觉得满满的都是暖意。
还好。
还好在这个时候,她不是一个人。
眼泪再度落下来。
时城皱眉:“再哭我打你了啊!”
这个她以为很难熬过去的夜晚,却是在时城的陪伴下,过去了。
养父离开了,这个事实改不掉。她不能因此堕落,时城说的很对,她必须振作起来,连带着养父那一份,一起努力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