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院西跨院,郑岐山见李子厚还未到,走到庭前,西墙下摆着一口大鱼缸,他捻起一旁碗中的鱼饲料,悠哉悠哉的逗着水中的游鱼。他一派闲人雅士的悠然模样,看不出丝毫焦虑,与急匆匆前来的许莹然和李子厚,可谓是天差万别。
小孙站在书房门前,见到来人,立即打开房门。
李子厚一边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一边对一旁的郑岐山说:“岐山,快进屋,觉慧传来了杨氏余孽的新消息。”
许莹然牵着李子厚的手,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郑岐山整了整衣裳,摇摇头,紧跟着众人进了屋。小四走在最后,路过小孙处,他从小孙点点头,小孙会意,忙不迭的跑出去,守在大门口。
进到屋内,小四急忙递上觉慧送来的飞鸽传书,李子厚沉着脸看完后将书信递给许莹然。
书信如a4纸般大小,整整一页全是记录着晚秋和杨家暗地势力的所作所为。其中有一句是“晚秋于侯府藏一密室,室中关押来历不明女子四载……”
联系小四说晚秋和陈娴有恩怨,只怕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便是陈娴,难道她是在穿越后就被晚秋抓住?四载,被人莫明其妙的关了四年……光是想想,许莹然都觉得不寒而栗。
等等,如果火药是陈娴,那指使她的人不就是……晚秋!
这个想法让许莹然打个冷战,她眉头紧皱,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询问望向李子厚。
“然然,等一会儿,事情能真相大白的。”李子厚拍拍许莹然的肩膀,抽出她手中的书信,递给郑岐山。
小孙请郑岐山时,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介绍,而再看这封信。不过是对这件事有个更详细的了解。郑岐山一目十行,关于信中所说,他心中已隐隐有些猜测,只是现在。看侯爷和夫人一叶障目,他并不打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多说什么!
待到所有人都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李子厚开口说:“晚秋和陈娴的恩怨不言而喻,可想而知,陈娴杀掉晚秋,实在报复。小四,你给大家说说,晚秋的死因到底为何?”
小四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清清嗓子,说:“根据仵作所说。死者看似溺水而亡,但腹中没有积水。所以她应该是时候被人扔在河中,而且她肺部并无下沉,这证明正真的死因是窒息而亡!”
谋杀!
听完小四的话,屋中所有人眼神一亮。
陈娴经受四年非人折磨。就算不疯,只怕性格也扭曲到变态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绝对是她会干的事儿!
想到此,许莹然最先开口说:“以陈娴和晚秋的恩怨,她绝不会饶了晚秋,这杀人动机便有了。而晚秋此时意外身亡,绝对可以扰乱我们的思绪,让事情陷入一团迷雾中,但是,她唯一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春花发现了橙榆的秘密。由橙榆这个关键棋子,树藤摸瓜将她扯了出来。”
她说得信誓旦旦,仿佛真的见到一般。
然然说的这些都对,可是陈娴远在千里,谁替她帮的手?就算陈远山派出探子。这觉逃不过小业寺的追踪,陈娴一事还有得商摧。李子厚向郑岐山望去,只见他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岐山,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各处安放的钉子,这些人所做的目的,全都给我查出来!”李子厚斩钉截铁的说。
郑岐山盯着李子厚看了良久,先是有些诧异他的决定,后又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此时,他平静的脸上隐隐升起一丝自豪。这就是他效命的人,大燕蓟北侯,他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糊弄!
再一听说钉子,许莹然认为陈娴是幕后黑手的心更坚定了,毕竟,陈远山是子厚都赞扬的大将,有他的钉子,陈娴办事绝对是得心应手。此时,所有的疑点都能被许莹然联想到陈娴身上。
说完这些,郑岐山即刻出门办事,李子厚还有正事要忙,许莹然也要去看东厢房收拾得怎么样,于是,各归各位。
很快,夜幕降临,侯府院中只剩是四个主子,大片院子仅仅在院门口点了一盏灯,各处黑漆漆的,说不出的寂寞和冷清。
二门处,守门的是两个婆子,一个嘴角有颗大痣的婆子,撑着头坐在倒座房里打盹,一个身材圆圆的却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突然,圆圆的婆子耸耸鼻子,眉角稍稍一扬。一股异香,这似乎是沉香木特有的香味。
身材圆圆的婆子面色一喜,偷偷看了一眼屋中的另一人,见人确实在熟睡,她还是不放心的喊了两声:“王婆子,王婆子……”
过了良久,那人并没有动,甚至隐隐传来一声呼噜声。身材圆圆的婆子这才蹑手蹑脚的出门,循着奇异的香味往门外的假山里走去。
这时,二门的小角门突然溜出一个人影,他漆黑的影子在忽明忽暗的若隐若现,几下如燕子般轻盈的跳跃后,即刻消失在了二门,进入内院,几乎没有经过周折,竟像是在自家一般,直奔目的地而去。最后,在一棵脸盆粗的大榆树上,他停下了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