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探子追踪到徐府门前,稍稍吃了一口热茶,确认贺芳年真的进了徐府之后,丢下两个钱四散而去。
八、九品清闲官吏的家门前各备车马、软轿,车把式、轿夫全都严阵以待,探子飞奔前来,也不进门禀报,只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踢在门口的铜锣上。
“咚!”
一声响过,从门内飞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影,咻地钻进马车或软轿,“快走!”
这道声音此起彼伏地在相连、相接的胡同里响起,车把式和轿夫得心应手地挥鞭、抬脚,卖力往四面八方飞奔。
相比之下,六、七品官吏的家门前稍显冷清,反倒是四、五品官员的府门前访客络绎不绝,不多时各式各样普通的车、轿将半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造访李府的人尤其多,但很不凑巧,首辅李重山因感风寒正卧床休养,无法接待他们。
史张弼赶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人山人海吓了一跳。
他心知此时不能走正门,抖了下身上的麻布斗篷,绕到李府后门,按照约定抬手一短两长敲了三下。
应门的不是史张弼熟悉的李府管事,这又把他吓了一跳。“李公子这是要出府?”
李博章并未理会史张弼话中浓浓的不确定,侧身道:“史大人请进,家父正在堂中等候。”
对于李博章突然做出的改变,史张弼表示不理解,李重山自然也感觉到了,解释道:“我早已把前因后果对博章和盘托出,他考虑了些时日,终于答应了。”
史张弼感觉得到李重山很高兴,拱手恭贺,马上切入正题:“吏部把贺芳年从汝阳府提调至京城,却久久不给他安排实职,已经让我们摸不着北了……眼下,贺芳年不顾他人眼光亲自前往徐府与徐修撰会面,会否有联手之意?”
“是什么促使他们联手,你可有揣摩?”李重山并不是真的问史张弼,很快说道:“徐元原本视汉王为马首,如今汉王西去,他这棵无主的草不论进退都要受人诟病。”
史张弼细品他的话,“大人的意思,贺芳年今日只是单纯地跟徐修撰见一面?”
李重山道:“贺芳年是徐元的先生,师徒会面实属正常。”停顿片刻,他突然补充道:“若是有人意图拉拢贺芳年,今日会面的意义可得另当别论。”
“大人所指何人?”史张弼瞥了眼一直在屋内旁听的李博章,犹疑道:“是新皇?还是那位不居人前的承平王?”
李重山笑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皇上想重用贺芳年,我何必用“拉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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