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晚悦今生注定都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不会人云亦云,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心中总有些模糊的不安闪过,太刚则折,高晚悦不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人,
也没有纯粹的好与坏,不把轻易地把她定义为好人或者坏人,她始终是在两者之中穿梭,左右逢源罢了。
侧过头看着那如火如荼的夕阳,一抹殷红色挂在天空上,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一时间烦恼远离她而去了,
拨云见日!
这时的太阳光不再刺眼了,它已经把这耀眼的光慢慢地收敛起来,只射出柔和光芒。
夕阳西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关于试婚宫女的事情安幼厥只字没提,历来都是瞒着公主的,偷偷的去偷偷的回,偶尔也有两个不知死活的竟迷得驸马将她们留在府中,最后也被太后悄悄处决了。
她们的生命如同烟花,她们的存在转瞬即逝,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亦不会打扰到他和她将来的生活。
他相信晚悦会是一个好妻子,她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初见她时是在那天在朝堂上她的慷慨陈词,真是振古烁今,舌利如刀,毫不退让,他就知道她是他想要的一切。
入夜,星空惨淡,黯淡无光,一辆马车载着一名宫女在宫门下钥前离宫,悄悄来到安府后门,太后身边的嬷嬷提着一盏灯笼,引着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女子,
厚重的帽子盖在头上,看不清她的面容,
安幼厥独自坐在屋中,遣走了所有人,平时寸步不离的桑柘也不在身边,他的心中带着负罪感,明明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确是如临深渊。
“驸马,明日天亮前奴婢会来把人接走。”嬷嬷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着,
安幼厥颔首,不语,
所有人离开之后屋中只剩下他二人,黑暗的屋子更外冷清,没有点蜡烛,她低着头,也看不真切形容相貌,只能看到她乌黑如墨的长发,以及灯下白皙细腻的肌肤。
她微微发颤的眼睫,略带紧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四周寂静如死,没有一点声响,
空了半响,安幼厥才开口问道,“叫什么?”
“奴婢、奴婢红绡。”她的声音略带颤抖,让人听着是那样的不安。
“此事……”安幼厥在沙场之上从来杀伐决断毫不留情,可如今却是连说句话都觉得如鲠在喉,“皇命难违。”
他这话说得真情实感,红绡知道他也未必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他们心中真正是如何想并不重要,都抵不过一句“皇命难违”。
现在的他站在原地,身体沉重不想移动分毫,更不想说话,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静止,停滞不前。
红绡一介宫婢,命卑微如蝼蚁,只能谨遵上命。可是她没想到安幼厥这么个战功赫赫的威震天大将军,如今竟也跟她没什么两样。
红绡忽而有些明白他的感受。
她在宫中之时从来谨小慎微,不露声色,没想到这位赫赫战功的将军虽是爵位在身也是有许多的无可奈何~恐怕连这婚事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人人都羡慕天家富贵,谁又知道外表光鲜艳丽,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心酸,那不容忤逆的皇权,生生割断了所有的幸福、快乐。
她本在公主身边当听说被太后送出来,她的内心没有拒绝,有些许窃喜,那个男人她曾经见过,这样的方式可以靠近他也不错。
红绡抬手去解自己的衣衫,一件黑披风滑落,房中虽没有火折,可借着些许的月光,安幼厥也能看清她的动作。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自顾自的褪去一层层的衣衫,见他仍旧没有动作,抬眼看向他:“安将军?”
她声音低柔,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宫中。文妍阁。
“公主,您回来了。”水清开心的笑着,晚悦确是内心毫无波澜,
“恩,去烧水吧,我想洗个澡。”懒散的坐在床边,倚在床头,没有多余的力气,只有靠外物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还不能倒下,
安幼厥和她是一样的人,无可奈何,所以她不会伤害他,现在只是想拼尽全力将元怙从不见天日的寒耀宫里救出来,从此别无他求,
她甚至不知道,若是元怙要带她一起走时,她会不会不顾一切的答应。
她将整个人泡在热水中,温暖从各处传来,这是能切实摸到的温暖,真好。
肆虐而疯狂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将头也沉浸在热水中,温暖却也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不由得想起上次被人推下水中,挣扎、无力、寒冷、恐惧的感觉,时至今想起来还是后怕,
在探出头时,看到对面的窗户也轻轻阖上,虽没有声响但是还是凑巧被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