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弘和严芸骨子里都很传统,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咳咳——”温弘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温锦言连忙放开阮清歌,抹去她唇角水亮的痕迹,面不改色地说:“爸,妈,你们来了。”
阮清歌窘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她搓搓手,讪讪一笑,“爸,妈,快进来。”
严芸手一抖,手中的康乃馨差点掉到地上。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自来熟了吧?她走进来,把花束放到桌面上,扫到儿子的结婚证时,血压嗖嗖地往上飙升。
“我和清歌领证了。”温锦言搂着阮清歌的肩膀,不急不慢地对父母宣布着。
温弘反而一下子就接受了,“迟早要领的。早领早安心。清歌,你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呢?”
“现在看的还不是非常清晰。张医生说,视力会慢慢地增长。”阮清歌倒了两杯温水,一一递给笑容可掬的公公,还有一副被打脸的、呆滞的……婆婆。
温弘喝了一口,对阮清歌笑道:“就当是你的媳妇茶了。出院后搬到温家来住,承光和亲家母都一起搬来。我们好好热闹下。”温弘就怕儿子一结婚就分家,这样就不能天天见到可爱的孙子。所幸儿媳非常懂事,乖巧地应承下来。
温弘知道阮清歌现在还不能长时间对着光线,聊了一会儿就让阮清歌去休息。走之前,他把温锦言叫到门口,压低声音教育着儿子:“虽然你们的关系已经合法,但这里是医院,收敛一点,别做,咳咳,坏事。”
阮清歌听力极好,把公公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整张脸无可避免地烧了起来。等门合上,她握着小拳头一下就捶到了温锦言的胸口,真是……
太丢脸了!
温锦言委屈得撅起嘴,“坏事是我们一起做的,为什么打我?”
阮清歌被他惨兮兮的表情弄得彻底无语了。这个大男人居然跟个小孩一样在卖萌。偏偏阮清歌还吃他这招,被萌得一脸血。她清了清嗓子,学着温弘的声调和语气:“收敛一点,别做,咳咳,坏事。”
“我还可以做更坏的事。”温锦言凑到她耳边,往她耳里吹了一口气,“你知道是什么吧。”他的音质本就醇厚,略一降调,便散发着不动声色的蛊惑。
“不知道。”阮清歌经不起挑~逗,回到病床上,闭目养神。
傍晚时,宁南星和宁西月一起来探望阮清歌。宁南星一边削苹果,一边笑话死党:“清歌,你不知道你男人有多婆妈吗?不仅严格控制探视的人数,还控制探视的时间,连水果的种类都要限制。”
阮清歌拉起温锦言的手,两人相视而笑,笑容甜到心里头去。
宁西月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打趣道:“不要在寂寞的人面前秀恩爱。”
阮清歌呵呵笑了出声,又热心肠地做起了媒婆:“张医生很不错,又细心又体贴。西月,不考虑拿下他吗?”
“可惜他的细心体贴全部奉献给他的病人了。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宁西月请张弛吃顿饭都要软磨硬泡好几天,这男人,真真高冷。
十分钟后,探视时间已过,温锦言毫不留情地把宁家姐弟赶了出去。
阮承光背着奥特曼书包过来了,抹了下脸,扬起笑容叫道:“清歌,温叔叔,我来啦!”
阮清歌向他招了招手,待他走到自己面前,柔声纠正着:“妈妈说过以后我来照顾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还有,妈妈已经和温叔叔结婚了,要叫他爸爸。”
“遵命,妈妈。”阮承光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腻歪着撒娇着,做出这个年纪的小孩本来应有的娇态。
温锦言有点嫉妒了,儿子的头居然放在那个地方?他咳咳两声,“承光,先去洗手吃饭。”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阮清歌一看号码归属地是苏城,眼睛骤然一亮,“是妈吗?”
对方敲了下话筒。
阮清歌越发激动,哽咽道:“妈,我已经看得见了。我看到承光,也看到了锦言。”阮清歌背过身,小声又说,“锦言长的好帅。”
对方又敲了下话筒来回应她。
阮清歌抹去眼角的泪花,叮嘱着:“妈,虽然有倪好陪着你,不过你要保重身体。好好吃饭,不要胃刚养好又生病了。我跟你说啊……”
洗手间传来哗哗哗冲水的声音。温锦言打开门,就见阮承光蹲在地上,捂着嘴巴,脸上糊满了泪水。
“爸爸,现在有乔乔阿姨假装,以后该怎么办?”阮承光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右手。
温锦言从他的嘴里解放出他的右手,看着被咬的出血的手,心猛地一痛。“只要一家人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子,准备好了吗?”
“嗯!”阮承光洗去所有的泪痕,扬起嘴角,边跑出去边嚷道,“妈妈,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