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弘在商场滚爬多年,风里来雨里去,早就练就他金刚般的心。可是,在这个厨房,他却是抱着他的亲孙子,老泪纵横。
造孽啊!
晚上,他把小夫妻叫到书房,关于承光的事来了一次促膝长谈。在小夫妻的目瞪口呆中,温弘下了指令,为了承光能够健康成长,夫妻俩不用再要孩子了。
阮清歌打开儿子的房间,他正抱着嘟嘟自言自语。那个小小的身影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孤独?阮清歌陷入深深的自责,她原以为给儿子更好的物质条件和教育环境,儿子就会幸福。可是,好像恰恰相反。
“承光,”阮清歌蹲下身,拉起他的双手,郑重地说,“你听好,妈妈可以没有爸爸,但是不能没有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妈妈放在第一位的小宝贝。”
承光缺的是身份认同感和安全感,阮清歌要让他明白,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他可以依靠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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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城剑道馆。
温承光穿着深蓝色上衣和裙裤,双脚一前一后站好,双手握着竹剑的剑柄,举过头顶用力向下砍。
“不对不对。”温锦言过去纠正他的动作,然后让他练习这个基本动作……一百下。
宁南星脱下护具,同情地望着不远处的承光,对着好友说:“悠着点,别摧残祖国花朵。”
温锦言拉着好友坐下来,把近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宁南星拍了拍温锦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承光他的经历非常特别,注定他比别的小朋友都要成熟和敏感。你这个半路爸爸,任重而道远。”
“南星,我怀疑其实我就是他的亲生爸爸。”温锦言想了想,说出了困扰在心中的疑惑。
宁南星震呆了,又听温锦言非常认真地分析着:“一,承光长的和我很像,像极了我小时候的模样。二,我背上有道伤疤,清歌说和那晚占有她的男人完全一样。三,清歌结婚那一天,我应该在苏城。”
“应该?难道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吗?”宁南星只想对苍天吼一句:妈妈咪呀!
“南星,我不是一直梦到一个女人吗?我怀疑那个女人就是清歌。我应该是缺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想不起来。”温锦言懊恼地敲了敲脑袋瓜,怎么偏偏是这段记忆!
宁南星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轻声提着建议:“要不要做下亲子鉴定?”
温锦言置若罔闻,他将十指深深地插|入头发中,声音不可抑止地在发颤:“要是我真是那个人渣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他们母子俩?清歌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说不定她还会和我离婚!”
宁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
剑友们心照不宣地把视线投向他们这边,os的声音大的就快撞破他们的耳膜:快看,那对好基友。锦君果然是迫于舆论压力找了个女人形婚了,难得星妹还是如此温柔体贴地安慰着他。至于那个锦君买一赠一的小孩,原来是他们来幽会的挡箭牌。啧啧。
温承光挥了挥发酸的胳膊,走过来,可怜兮兮地问温锦言:“爸爸,我能换个动作吗?”
“不行!”温锦言自觉语气过重,放柔声音说,“这个动作包含了步伐、挥动时的弧度、威力和力道控制,几乎包含了剑道的一切。你想像爸爸一样帅气使剑的话就要练好这个动作。”
承光嘟着嘴,担忧道:“可是再练下去,手就不能写字画画了。”
“男子汉畏首畏尾,怕这怕那的,注定一事无成。”温锦言教育道。
温承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跑回道场,继续枯燥无聊的基础练习。
温锦言被自己的话点醒,现在的他不就是畏首畏尾吗?他想起曾经结识过的一位催眠大师,或许,他可以试着找回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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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大师其实是个心理医生,姓高,和温锦言聊了一会儿,让他闭上眼睛,心无杂念地听从自己的指示。
“你在一个黑暗的轨道里慢慢地走,前面有亮光。你往前走啊走,终于,你走到了出口处……你看到了什么?”
“桃花,非常非常多的桃花。”
温锦言还看到了,漫天的桃花下,坐着一个女孩。
他慢慢走近,看清了,那是阮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