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她之间会变成这样?”温锦言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之间流淌而出。
一个月后。
阮清歌把阮家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拿起书桌上的全家福,对着阮蓉说:“妈,我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过,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
她把全家福放进抽屉,瞧见了那本她还是盲人时想看的漫画书。
“天使在地下铁路口,跟我说再见的那一年,我渐渐看不见了。十五岁生日的秋天早晨,窗外下着毛毛雨,我喂好我的猫。六点零五分,我走进地下铁。”
阮清歌读了一小段后,又把书放了回去。曾几何时,她曾经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听着他给自己读《地下铁》。
他的声音轻缓而坚定,他的怀抱温暖又舒服,他给了自己世上最纯粹的爱,他一度把自己变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阮清歌的眼前渐渐模糊。为什么……
为什么她和温锦言会变成现在这样?
薛山走来,提起行李箱,看了下墙壁上的钟表,提醒道:“清歌,时间不早了。走吧,去机场。”
阮清歌锁上房门,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她住了七年的房子。在这个破旧的石屋,曾经有过她的母亲,她的儿子,她的导盲犬,她的丈夫。这里有着无数难忘的回忆。快乐的,悲伤的,感动的,痛苦的……
“再见了。”阮清歌转过身,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
温承光甩开温锦言的手,扑到阮清歌怀中,哭得稀里哗啦。“妈妈,你不要走!你不要我了吗?”温承光小小的手臂紧紧地箍住阮清歌的腰,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承光,别这样。”温锦言走了过来,把儿子抱走,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妈妈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他定定地望着阮清歌,犹带着最后一丝希翼,盼望着她能回心转意。
阮清歌把视线勉强挪到温锦言的鼻子上,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睛。“承光拜托你了。”说完后,她大步往出租车走去。
仿佛只怕多呆那么一秒,她就再也走不掉了。
透过后视镜,阮清歌看到了,承光追着车子跑了一段后,被温锦言拉住。温锦言抱着他,像个小孩似的哭了起来。
那是阮清歌见过的,温锦言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她在心中默默念道:别了,我最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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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雪下的很大,像鹅毛一样徐徐下落,被风吹起,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后,又缓缓地飘了到地上。
“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街边的商店时不时地响起欢快的音乐。还有随处可见的圣诞树,以及店里服务员的圣诞帽,把圣诞节的气氛烘托起来了。
阮清歌紧了紧羽绒服,踩着厚厚的积雪,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起走进一家玩具店,给远在万里之外的儿子挑选圣诞礼物。
“原来你儿子喜欢奥特曼啊。”兰毅笑道。
兰毅是兰兰的哥哥,是兰兰介绍认识的。刚到美国时多亏了兰家兄妹俩的照顾,否则阮清歌也不能这么快适应异国他乡的生活。
一提到儿子,阮清歌眉眼件就洋溢着幸福,打开了话匣子:“承光他从小到大就喜欢奥特曼,他一直以为这世上真的有奥特曼存在。后来还真的找到他的奥特曼爸爸。那时他才七岁,不过现在他已经九岁了。”
兰毅听出她话语中的留恋还有惋惜,提着建议:“要不把他接到美国过圣诞?”
阮清歌摇了摇头,苦涩地回道:“承光不会愿意过来的。”当初把他留在中国,承光心中一直有怨气,到现在还没原谅她。
阮清歌犹豫着要送迪迦奥特曼还是赛文奥特曼时,兰毅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她,用不确定的语气轻声问:“那个人好像是温先生?”
阮清歌心中咯噔一下,顺着兰毅的视线一看,那个和一位妙龄女郎眉来眼去的男人可不就是温锦言?
阮清歌咬牙切齿道:“是的,是我前夫。”她盯着那对俊男美女,心里灰溜溜的,非常不是滋味。
美国这么大,居然也能碰到!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