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虫。”

“味道不错。”

“蟑螂。”

“越大越好。”

“僵尸。”

“白僵黑僵？老夫云游时杀过不少。”

“鬼魅。”

“碰到过，有丑的，打死了没细看。至于美的，嘿嘿，还追过老夫呢。那也是一段风流韵事啊。老三，幺儿，不瞒你们说，想当年，老夫年轻时，也是不逊于云初……好吧，逊那么一点的美少年啊。”

“……”艾晴柔沉默。她突然发现眼前的老妖怪在近两百年的岁月中已经练就了一颗比她更彪悍的心。

仙人掌在艾晴柔脑中说：“让他去死一死好了！”其实艾晴柔也是这么想的。

“师父，麻烦您认真想一想有什么可怕的事好不好？”艾晴柔道。

“好……让我想想，嗯，云初。云初。”老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浑身开始颤抖。真是奇了怪了，云初有什么好怕的。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这老爷子什么一生大风大浪的，竟然会怕自己的徒儿不成？艾晴柔一脸迷茫。

随着老头冥思可怕的事。艾晴柔的手心再次漫出紫色华光。这次，没有出现阻碍紫色的金光。艾晴柔看得见金光完全凝聚在老头的眉心。似乎想帮助老头平静心境。

趁此机会，紫光照在蛇老头的身上。艾晴柔的眼前又出现了幻境，她看见一片黑色当中，自己仍站在莲花状的碎末上。眼前有一轮即将碎裂的红色太阳。紫光忽然从自己身上迸发出来，漫天紫光当中，她似乎看见了一个黑发的潇洒身影。但仅仅是那么一刹那，还未看清，她的神识便从幻境中游移了出来。手中紫光源源不断，蛇老头的整个身子猛地被紫光缠绕。紫光过处，有黑雾从蛇体逼出。

即使是法术白痴，艾晴柔也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霸道。

须臾。紫光重新回到掌心。

与此同时，脑中响起仙人掌的声音：“要他休息一段时间。碎是不会碎了。接下来有药吃药，没药吃点补品。本座要睡觉了。——还有，闲着没事别把我当棍子使，我也很痛的笨蛋！”

艾晴柔听得出他已经累极。微微回头，却看见仙人掌又小了许多。这家伙，性格别扭，其实挺好。

可是他如此耗费功力，真的没关系吗？

仙人掌不说话，似乎真的又沉睡了过去。

艾晴柔装模作样地等着，只等到觉得糖已经化得差不多才喊道：“师父。睁开眼吧。刚才的‘药’有用吗？”

老爷子睁开眼，只道：“很不错的药。徒儿，原来你在用药方面极有天赋。可惜为师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教不了你。”

艾晴柔心虚地一笑。心里暗道：你不会才好，要是你会可不就骗不过去了。

“你不知道，为师现在只觉得心平如水，浑身舒适。连体内的真气流转都似乎顺畅了许多。虽然功力不足，却能感觉到气脉已稳。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为师的师尊为为师筑基成功一般。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老妖怪果然啰嗦。

“师父，奥特曼师兄好像想进来。”贝贝打断师父的回忆说。有声音在敲墙。

“好，幺儿，去叫你云初师兄进来。”老爷子吩咐贝贝。语句平和，不看尾巴的话，颇有种得道高人的感觉。

贝贝点头，转身跑去密室门边，手才碰上墙壁，眉心间的印记便是一闪，密室的门开了。

密室门外。站着端着一碗黑汤的神仙师兄。

云初看见贝贝跟艾晴柔额头上新添的印记，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笑。只是淡淡一笑便从心底接纳这两个师弟师妹。云初进屋道：“师尊，该用餐了。”

一句话刚落，艾晴柔便见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重现“上仙”模样的老爷子突然抖了起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这些日子熬得容易吗！告诉他，他这是欺师灭祖！再给为师我吃他亲手做的东西，老爷子我就把他赶出师门！”

难不成，老爷子最害怕的竟然云初做的饭？

艾晴柔看向云初手中的碗。

只见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恰似神仙的云初手上端着一碗黑色粘稠散发着异样怪味的东西。

“这是什么？”贝贝问。

“银耳粥。”他答。

艾晴柔的嘴角和胃一起抽动了两下。她实在看不出此君手上的物品跟“银耳”以及“粥”有任何关系。

“师尊，弟子喂你吃。”云初道。孝意拳拳。

“不要啊！让老夫死吧！我哪辈子造的孽啊！折腾死老夫了呜呜呜呜。救命啊！”老妖怪在艾家姐弟的脑海里悲鸣。

艾家姐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刚进密室时老爷子在呼救了。

“师尊，请用。门外还有一桶。”

云初端着碗，一脸诚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