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从母亲的语气里听出她与这个外公必然不熟的秦臻眼前一亮,不着痕迹地撅起嘴巴做委屈状,“您以前从没告诉过我外公家是开酒馆的,趁着现在我还在城里,您可得好好的跟我说道道。”
秦母爱极了女儿这闹脾气的小模样又怜惜她正在怀孕,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有问必答。
秦母的这份耐心让秦臻成功的获悉了自己母亲那边亲戚的一些状况,比如说她有个外公,也是个在五岁就清晰感应到元核的小天才,可惜的是在他三十多岁那年因为一张酿酒古方和人起了冲突,结果元核破裂,丢下外婆和母亲离开。外婆带着母亲相依为命到一直把母亲嫁出去才撒手跟随外公而去。
践行宴结束后,秦父和秦母下楼陪着女儿一起上了出城的马车。心知自己妻子此刻必然很难过的齐修远体贴的把空间让给了岳母和妻子,自己则和岳父去了后面的马车。
秦母很感激女婿的这份体谅,她把女儿抱在怀里,把自己的一些生活感悟和经验掰碎了揉开了说给女儿听。
秦臻难得抛开了心里的所有别扭和不自在,安静的被她揽抱在怀里,听她说那些苦口婆心的话。
外面的热闹熙攘也彷佛被这份浓郁的都化不开的母爱所阻隔,让秦臻只能够听到这位慈母的声音,只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对方对自己那深深的爱怜之情。
时间从不会因为人们的挽留而停止前进。
一直都有条不紊的踢踏在青石板道上的马蹄声停止了,外面传来城门卒过来检查和收取出城费的声音和赵管事迎上前与他们交谈的声音。
——已经降入齐氏旁支的齐修远夫妇再没有从前那能够免税进出府城的待遇。
“好了,我和你阿爹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喉头哽咽地秦母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又摸了摸女儿的头,“贞娘,答应为娘,在灵水不要任性,好好的担起一家主母的责任,好好的和女婿过日子。”
“阿娘,我明白的。”秦臻低低地应了一声,把脸埋进秦母温暖的怀抱里。
“我知道你还在为你阿爹做的事感到委屈,但错有错招,如果不是他坚持要把你嫁给修远,你也不会得了一个未满二十就已经是绿阶强者的丈夫,”秦母温柔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忍着泪水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年纪还小,不懂得修远实力对你们往后的重要性,阿娘只求你一点,别再怪罪你阿爹了好吗?他心心念念的想要突破橙阶的桎梏,为的不也是能够更好的保护咱们娘俩吗?你这一去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待会他过来的时候,你正眼看他一下,叫他一声阿爹好吗?”
“……”听秦母这么一说的秦臻神情一怔,脸上明显的带出几分抗拒耳朵神色。心中更是义愤难平的想冲着秦母大喊:你知不知道你真正的女儿已经因为你所说的‘错有错招’香消玉殒了!她人都死了,你还让她的灵魂也不得安息吗?!
秦母看着秦臻陡然变冷的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阿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要赶路了。”秦臻从秦母怀里挣脱出来,将脸倔强地扭到一边。
秦母又是一声长叹,但到底拗不过女儿,只得起身下车,临下车前,她将一个荷包强塞给女儿,压低嗓门很是郑重地说:“等我走了你再看。”
秦臻拧着眉戴着帷帽跟她一起下车。
这时候齐修远也和秦父往这边过来了。
大家又说了会体己的话,齐修远扶着秦臻重新上了马车,秦父和秦母在几个仆从婢女的环绕下站在城门口目送他们的马车一点一点的、慢慢的,驶出百川府城侧门。
——百川府正门常年不开,只有贵人出行才会打开,洒水净街以示郑重!
秦臻心烦意乱的坐在马车里,手中扯拽把玩着秦母刚才塞给她的那个荷包,一不小心荷包被她拽开,露出里面半张时人常用的玉合笺纸。秦臻心头一跳,鬼使神差地将那纸张抽出,只见里面居然是一张酿酒配方!在酒方的下面还被秦母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人生在世,总少不得黄白二物,灵水镇最不缺少的就是水质上佳的好泉,望女婿齐修远能够好好使用这张配方,争取做到生活优渥、衣食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