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到底还是个急性子,思索了片刻后发现自己压根就弄不明白青衫男子言语里到底在打着什么哑谜,于是直接就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青衫男子将手中的铜钱微微一抛,而后伸手接住,旋即轻声叹了口气。
“正如你是沈言,便不会是叶东來一般,我不是洞天机。”
沈言和叶东來的瞳孔蓦然收缩,震惊的对视了一眼。
……
“哈哈哈哈哈----洞天机,洞天机!知天晓地,算尽乾坤,他是那样好找的么?”
在无尽的星辰与天火纠缠之下,横躺在虚空中的身影终于是猖狂的大笑出声,仿佛将整个空间都震的颤动了一般。
这个身影手舞足蹈间,不知又是多少的星辰化为漫天的光斑而陨落,但这一切却根本无法抑制住这种兴奋感。
“浮黎浮黎!我教你让他去寻洞天机,我早便说过,洞天机是那样好找的么?”
“这一步踏错,结局便已注定,你必然满盘皆输!”
时光与空间交错,横跨过无数的空间后,在另一方干干净净,只有纯粹到极点,吞噬一切的黑暗虚无之处,那整个黑暗中唯一的一片白色中盘膝而坐的黑衫男子,却突兀的站起了身來,负手而立,目光刺破了这无间的黑暗,这虚无的乾坤。
“洞天机?何是洞天机?知天晓地,算尽乾坤不过尔尔……”
“一步踏错?你又如何晓得,我何尝不能是以失一子而换一先?”
他的声音深邃而平淡,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那隔着无尽虚空的身影听。
棋局如是,人生如是,宁失一子莫让一先。
“先手?玉霄天帝,太上九转金丹,镇天神象之灵,九转雷霆诀,八荒五行破天刀与锋芒九式我尽而知之,连洞天机你都算错,又凭什么跟我说弃子占先机?”
那横卧在青莲净火与漫天星辰里的身影,不屑的让自己的声音响彻已经在不断颤抖着的空间,仿佛想硬生生的将其吼的坍塌掉一半。
站起身來的黑衣男子从虚无的黑暗中将目光收回,尽管他什么都沒有看到……但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所想看到的一切。
他再度盘膝坐下身來,闭上了那一对幽然深邃的眸子,而后这方虚无的空间便再度恢复了沉寂,再沒有了任何的声息。
……
“你不是洞天机?那这是哪里?”
沈言只是略微愣了愣,便急忙出声询问道。他有一种预感,万剑宗已经经不起耽搁了……这一次的危机,可能不单单是领城洗牌那么简单。
“这当然是天机阁。”青衫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既然是天机阁,那么洞天机前辈呢?”沈言虽然急,但看着对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只好按捺住焦急,一字一顿的问道。
“洞天机,他死了。”青衫男子略微一愣,面上的平淡之色并沒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说着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
“他死了?”沈言蓦的退后一步,怎么可能……洞天机居然死了?这样一來,万剑宗之危如何去解?
大长老既然让他來找洞天机,那就决然不会空穴來风,但此时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倒是叶东來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惊骇,接着这个话題继续刨根问底了起來。
“洞天机前辈到底是如何陨落的?”
若说足以和北剑仙相提并论的中神策莫名其妙的就陨落了,叶东來怎么听都有种觉得好像自己小时候看的那些话本一样不可思议。
“他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青衫男子这番话说出來,就连还处于震惊中的沈言都再度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青衫男子的思绪似乎根本就沒有和他们处在同一个角度,实在让人有些费解。
“准确來说,他算计那个的时候,把自己给算计死了。”青衫男子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难以理解,于是一边解释,一边再说到“那个”两字时,用手指了指天空。
叶东來和沈言神色同时一凝。
苍澜领的洗局和大宋朝必然是有关系的,而青衫男子所指的天,应该就是当今天子赵清虚无疑了。
“……洞天机前辈与皇室之间的纠葛我等无心过问,还请你将我二人送离此处!”
叶东來和沈言对视一眼,便做出了决定,既然洞天机已经陨落,似乎也沒有必要留在这里去耽误时间了。
青衫男子用一种看着白痴般的目光望着二人,直到连两人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时候,他才缓缓说出了一句让人面色剧变的话來。
“赵家和洞天机的死压根就沒关系……他们还沒那个本事。”
他说着说着还一副不屑之极的模样,仿佛将洞天机和皇室相提并论有些丢脸了一般。
“我所指的天……就是苍天的意思。”
“刚才那句话,你们可以理解为……他算计苍天的时候,把自己给玩死了。”
ps:
这一章其实从前面就能联想到,青衫男子并非洞天机。
因为当时无始已经说过洞天机不是那么好找的,至于在天狱峰想要截住沈言的人,和万剑宗之危沒有关系,也牵扯不到洞天机的事情上來。
前面沒搞明白的话,这一章写出來应该差不多了。至于天狱剑峰本身,还有云拾霜那里的暗线,也很快会点出來。
再往后一些,这些东西应该就会很明朗很明朗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