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扬自然瞬间明白了话里的深意,怒气消了不少,皱眉叹道:“怕是姨母要恼了。”
盛舒煊嗤笑道:“天底下能给二哥当小老婆的女人多得是,少一个你,也犯不着生气!你放心,目前我还有用,你身上的价值也没榨干,母后是不会表现出异样的!”
太子还没登基,哪怕登基了,屁股底下的位置没有坐稳,庄皇后母子就不会轻举妄动。想他们这类人,愤怒、伤心、悲恸,都是十分多余的情绪,失去傅清扬这枚棋子,充其量只会觉得可惜,哪里有空去生气,必然是赶紧调整后面的布局,将全盘牢牢掌控在手里!
傅清扬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呐,我考虑过了,嫁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说好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大婚后,咱俩各过各的,人前我自然配合你,也会尽我所能帮你打理内宅,我不干涉你,我想做什么,你也不能干涉我!”
盛舒煊瞪大了眼,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莫非现在是我求着你嫁?别忘了这可是圣上赐婚,你还当和之前一样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呐?切,妹妹你爱嫁不嫁,有本事就去抗旨好了!”
还各过各的?想得美!嫁过来就由不得你了!
傅清扬微微一愣,随即大怒,羞恼地瞪着他,双眼恨不能喷出火来烧死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他,半晌才憋出话来:“你、你……你不要脸!”
盛舒煊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要脸做什么?杜思源要脸,可他偏偏要不起你!可见我还是比他强些,你有什么不满意?”
傅清扬气得跳脚,口不择言骂道:“你竟然好意思跟杜赫比?你有什么比人家强?尿尿呲得远?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盛舒煊不以为意地一笑:“呲得远那也是我的本事!总之,妹妹若是做不到抗旨,还是多跟宫里嬷嬷学学规矩,将来嫁到王府,也不至于乱了手脚!”
说完不顾傅清扬气得涨红的脸,悠哉哉地踱步离开。
傅清扬忽然觉得自己亲手替盛舒煊挖了个坑,还乖乖跳下去将自个儿埋在了坑底……
盛舒煊十分着急,接到赐婚圣旨就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进宫谢恩了。
皇帝心情也好,不由打趣道:“瞧着满头大汗的,真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般,也不嫌丢人!”
盛舒煊擦了把汗笑道:“儿臣在父皇跟前,怎会怕丢人?只要父皇不怪罪儿臣御前失仪就好!”
皇帝笑骂:“油嘴滑舌!”
盛舒煊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殷勤地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揉肩捶背,惹得皇帝愈发忍俊不禁,笑着问:“说吧,又有何事要求朕?”
盛舒煊偌厚的脸皮硬是憋出一抹娇羞的红晕,羞答答地道:“也没啥,就是想求求父皇,尽快把日子定了……”
若是拖上几个月,他随时可能出征不说,万一皇上驾崩,少不得他要守孝……就是傅清扬,华老太太身子骨也不够健朗!时间久了,恐生事端,无论如何,要在皇帝健在的时候,将人娶到手!
皇帝不由失笑,故意逗他:“瞧把你急的,你清扬妹妹年纪还小,朕和你母后商议着,晚两年再给你们完婚也不迟!”
盛舒煊大惊失色:“别啊!父皇也可怜可怜儿臣吧,妹妹年纪小,儿臣可不小了啊……”
皇帝哈哈大笑,笑得连连咳嗽起来。
盛舒煊忙拍着背给他顺气,假意埋怨道:“父皇就会逗儿臣,儿臣可是个实诚人,禁不住逗的!”
能说出这话,盛舒煊的脸皮可见一斑……幸而没有别人在场,不然肯定当即将隔夜饭都能吐出来,也就皇帝,现在病中心里比较脆弱,最吃这套,不然放在以往,怕是少不了一番叱骂。
盛舒煊却自吹自擂面不改色,端来蜂蜜水给皇帝润润喉咙,方厚着脸皮撒娇求道:“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儿臣连最近的吉日都算好了,就在下个月十六号……不然等到入秋,儿臣只怕又要出征……”
这话一出,皇帝倒是想起他不能在帝都久留了,几个儿子中,盛舒煊不是最能干的,也不是资质最好的,却是最能讨他欢喜让他以普通父子对待的。听闻此言,不由叹了口气,面上十分不舍,拍了拍他肩膀道:“下个月会不会太急,你难得大婚,朕还想着大办一场呢……”
“不急不急!”盛舒煊忙笑道,“我那王府都是新的,也不必重新翻整修缮,再说内务府能人那么多,催一催总能办好的!”
皇帝无奈笑笑,终于点了头:“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盛舒煊大喜,忙不迭跪下谢恩:“多谢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