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景色还好,木槿朝荣,蓼花红遍地,眼放远去,草木兴郁。
凭个规划时便不叫风声入得来的惬意煮酒之处,此时因两个扭打做一团的小小少年,滚踏着花红草绿不,还一并引来了啸风阵阵,贯耳风声肆意的搜刮着这片景色。
天音门不止这一处后庭,却是门主夫人最喜爱之景,寻常莫外人,纵使门派弟子亦不敢轻易踏入。
如今竟被两个不晓世事的孩儿郎闹腾作这般模样,总不得责叱稚孩,便唯有通晓其“监护人”,只瞧门主夫人那硬生生的笑意,一众闻讯赶来的弟子皆大气不敢出一声。
苏白闻讯而来,免不了一路听着引路弟子不悦小责。
此地进出便只有一条道,待几近前远远能瞧见掐架两小童在花丛中滚动,引路弟子一声:“央石子在此”一半腾腾瑞气应后庭灵石源生,一半噪杂气闷便是闻声后齐刷刷向她投来的目光,就连门主夫人款款回眸那笑颜亦满眼愤色。
她就知道,翎少卿总归要惹祸的。
却惊鸿一瞥,在花海啸风中,她瞧见与翎少卿护扼咽喉的小童,银色铺身,那再是熟悉不过的面具形态,一双紫瞳纯净带怒,正是紫阳门弟子。
便是这时,身后忽闻那温润清雅的旧熟声:“翊宸,还不住手!”
紫翊宸?
徒然一震。
她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搜索,面具不过有三,皆不是她亏欠的人。
那头护掐的男童当即松开手指,不敢再动,却不想另一个男童好似不知气氛凝重,紧紧扼住他咽喉的双手不见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
此时苏白收回思绪,回眸便瞧见翎少卿那不饶姿态,当即喝声:“翎少卿。”
伴随着这一声他的名字,娃娃徒然一震,刚要收回手便被一鬼魅的身影一把揪住了衣领,远远甩开了去。
本来这般随手一扔,身为翎鳯的他应对不过是手到擒来,可方才听到了苏白的声音,大眼一转,竟任由这么一扔,砸在花丛中,带着惯力滚了几滚。
再抬头起时,众人只瞧这讨喜的面孔上,水汪汪的大眼满是委屈,羊脂般的额头一角,竟赫然被石块撞开了一个指节大小的血口,稚嫩的声音惙惙的唤了一声:“爹爹。”
一时间竟叫众人忘了他之前造下的祸事,就连那门主夫人都忘了怒意,满眼心疼。
苏白却再清楚不过,紫阳门那位前辈将他随手一扔的力道其实轻巧,最不济翎少卿的身法至少远在她十倍以上,若不是他故意,哪能叫他意外的磕在了石头上,如此“可怜”。
应这一声惙惙轻唤“爹爹”二字,苏白眉梢不禁微皱,只道:“你的保证呢?”那无悲无喜的音调竟出自这么清逸的声音,似根本不曾着急孩子额头上的伤,叫不少人怪她无情。
翎少卿咬着唇瓣,乖巧的爬起身,一步步向着她走来,那姿态委屈得好似叫人以为,这孩子从来可怜,却不知道,此翎鳯天性是如何乖张。
门主夫人不禁情:“孩子太小,莫要太严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