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眼耳借给你,或许,你在这里就不会那么难熬。”他不是紫翊宸,正如我同样不是苏尚清。】
……
冷。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仿佛你深知自己给正在沉睡,阴冷正像那呼呼的北风阵阵的迎面透过身体的冰冷,可眼皮子却抬不起来,因为你正在沉睡。
就是这样的感觉,一个没有梦的睡眠,她只记得,冷,很冷。
不是那种山间潮湿的冷索,这种阴冷竟有种干燥的感觉,像是每刮过一阵风来,她的喉咙便更干燥。
没多久,仿佛天地都静止了,她甚至听不到周围有丝毫的响动,或许是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吧,她这么想。
月色还很高,那愤怒的凤凰一边呵护着尚好的蛋一边高扬着鸣声,像是一种宣泄。
那银灰洒满山谷,正是当空照时,一只漆黑的乌鸦好似苍穹的雄鹰在月下盘旋,在它的身下,是数与百计千计的黑乌,它像是群鸟的王者,倨傲的盘旋在最高处。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个小小的人影,踩着树枝在树影里轻跳,乌黑的发只随意的扎在脑后,在穿梭银灰的过程中,那长发飘逸着垂柳般的幅度,似乎是个十一二的少年,特别那唇角下轻轻扬起美好的幅度叫人喜欢。
忽而,群鸦似乎找到了什么,少年紧跟其下。
群鸟降下,漆黑做一片的毛羽顷刻间就盘踞了眼前这一片绿林中的银灰,要知道银灰洒在纯黑的毛羽下的样子,最是迷人,也最是诡异。如同此时此刻,高低前后皆站满了大大小小的黑乌鸦,好似没有瞳仁的眼都盯着一个地方,或是脚下、或是侧面、或是面前的那小山洞中蜷缩着身子被捆绑着的修士。
“鸦狩,还活着吧?”这是一个属于变音期梭哑的声音,或许我更愿意将他描述为。声若鸭叫。
在众目之下。少年轻笑着走入这乌鸦的天地,那为首拥有着异样光泽的鸦王飞落他的肩头,好似是在与少年低语,也不知了什么。少年笑道:“她身上缚着的明明是我师傅的捆仙索,你却她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旁门左道。我师傅岂能留她性命至如今?”
那乌鸦又低声了几句,少年便又回了句“知,会小心”听常不过是鸦叫。怎落进少年耳里却是成句了?还能与它对话,怎地看都是个奇人。
少年罢,便朝着那洞口靠近,肩头那乌鸦倒也没飞走,反盯着蜷缩的背影,不时低声几个音节。
来到跟前,少年将手搭上此人的肩。正准备将她翻转过来瞧个仔细,不料对方却在肩头被触时惊跳起。似是忘了身上还有束缚,这一跳反倒把自己的腰椎给蹦磕在了一锐石上,想来是疼却惊不起面上丝毫的波澜,倒是一双沉寂的眼焦距怪异的盯着少年的方向。
不少乌鸦因她的动静而惊起,等再到落定安静下来时,被遮挡的月光重新照下,少年徒然一怔,终于瞧清她,少年却木愣在了原地。
少年只盯着那对焦距异常的眼瞳,在他的眼里能看见这对眸子窜着浓浓的灰雾,双眼甚至于双耳都被着灰茫茫的一片所盘踞掩盖着。肩头那乌鸦好似也能瞧见少年看到的景象,便低语了几个音节,少年方从木愣中转醒,摇了摇头回应道:“搞不好这一瞎一聋便是数十载,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未免太可怜。”
到这,少年便抬起左手将左眼捂住,低低的念了一句怪异的咒文,便能瞧见他手心一握,好似从左眼里取出了一团紫焰,一并连着再从左耳亦取出一粒光晶,在置身于黑暗与死寂的女子戒备中,手抚上她左眼与左耳,为她带来了光明与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