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发了峻熙,一直寻到门口,也不见丫头的踪影,这人是跟丢了,只得作罢。
再回头找无忧,也是没有人影,不知去了哪里。
抬手,看着手上沾着的一点燃烬的纸屑灰烬,隐隐觉得这事有诈。
但许久没有那玉和玉的主人的消息,好不容易有了这点线索,哪肯放弃。
望望天色,时间还早,却也不敢再随意走动,怕再遇上个什么人或事,又给耽搁了。
索性回自己屋小睡,养足精神。
‘常乐府’不比别的地方,可以让人随意出入。
就算是女皇的随从,离了女皇,出入府也得出示由府中派发出来的牌子。
按理,永和离府,她手中牌子就该交出,她的人不经通报也不得出入。
无忧在府中已有些日子,对这个规矩自然懂得。
倒要看看这丫头怎么出府。
小丫头没照她所想的,直接到门口周旋,而是去了管家那儿,递上永和的牌子,道:“我家公主被罚,心情不好,牌子忘了交还,上了路才想起,叫奴婢送来给管家。”
管家笑着接过,“小事,让你家公主费心了。”又另取了单次出府的牌子递给她,“姑娘好走。”
永和被囚,心情不好是必然的,离府时,如果永和当真忘了交还牌子,管家考虑其的情绪,和出于礼貌,确实不会马上找她讨要,只会在稍后的时候,再派人前去讨取。
如果说永和出府就想起了这事,那么丫头就该直接送还管家处,而不该还去峻衍那里走一趟。
如果说不愿被人发现,该选个面生的丫头,而不该叫个自己跟前的丫头来送,让人看见一眼就能知道是她的人。
这么做,无忧只能解释,故意引人注意。
无忧看着丫头离开,更觉得这件事不对头。
其实这个伎俩很不高明,只要有点头脑的都能想到。
他们这么做,不会想不到,银狐聪明绝顶,不可能看不透这里面的猫腻。
只是吃准了,银狐明知有诈,也会前往。
看着丫头出府,她却不走正门,而是绕到旁边爬墙。
守在暗处的隐卫见是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丫头出了府,走的官道,看不出异样,一直到远离了‘常乐府’,丫头突然站住,回头望了望,身后无人跟踪,走进旁边树林。
无忧闪身树后,等她走过,被丛林挡去视线身形,才无声地尾随其后。
直到听见前面脚步声停下,才寻了个容易藏身,又方便窥视的灌木丛潜伏下来。
探头出去,前面是一处悬崖。
悬崖边背对着她,站着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
丫头朝他行过礼,道:“将军,东西已经交给太子了。”
“你去的时候,可有人看见?”男子转身过来,无忧看着那张脸隐约有些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照着将军的吩咐,等着白公子回府,看见他去了宁公子那里,就故意从宁公子院子门口绕过去,路上倒是遇见过几个下人,至于白公子有没有看见奴婢,奴婢就不清楚了。”
男子脸色一沉,忽然抬头望了望。
无忧随着他所看方向望去,却是‘常乐府’方向一支羽箭直窜上天空。
丫头见男子脸色不好,害怕得发抖,“奴婢照着将军的吩咐去做的。”
男子嘴角浮起笑意,“你做得很好。”
丫头松了口气,“这件事,如果被公主知道,奴婢一定会被打死的。”
男子从袖中取出一个装得鼓鼓地荷包,抛给她,“这是给你赏钱,够你和姐姐过下半辈子了。”
“那奴婢的姐姐……”
“她在前面驿站等你。”
丫头大喜,“谢谢将军。”
“走吧。”男子扬手。
丫头欢欢喜喜地转身,突然脖子上一紧,伸手摸到脖子上缠了条冰冷的东西,勒得她透不过气。
一切发生得太快,而无忧又没敢靠太近,想要出手搭救,已经来不及。
只见男子一抖手中马鞭,丫头已软倒下去,手中钱袋滚落一边。
身体倒地,已是吸气多,出气少,瞪着两眼迷惑的眼睛看着男子,嘴唇翕动,艰难问道:“为……为什么?”
“你不是要见你姐姐吗?马上可以见着了。”男子森森冷笑。
丫头身体一挺,不再动弹,瞪着男子的眼里,迸出愤怒和憎恨。
男子看着那双眼,皱了一下眉,不以为然地道:“别怪我,只有死人,才能保证永远闭嘴。”
说完,将丫头一脸张踩得稀烂,把靴子上的血蹭在她身上,一脚将她踢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