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在帮喜宝安顿好后,亲自请总镖头吃了顿饭,以自家总管的姿态,招待了这些送喜宝来的朋友。
宅子里陈瑄有替喜宝安排了两个丫鬟,一个粗使的嬷嬷,陈文则负责外院儿,其实也就是这宅子的大总管,两个丫鬟和嬷嬷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找他。
喜宝住下来后,丫鬟立即准备热水服侍喜宝沐浴更衣,一看就是两个伶俐的小姑娘。
喜宝有些不习惯,没想到跑到合肥县来做客人,居然还有人伺候。
陈瑄却仿佛要向喜宝宣告‘你当初没有选择我,放弃的到底是什么’一般,在喜宝美美的住了一宿后,隔日孙文送过来两箱医书,一只小哈巴狗,还有两张一百两银子面值的银票。
“曹姑娘,我们家老爷说了,他已经用隐秘的方法给您家人邮了信,请您放心。这两百两银子,您可以任意使用,如果您需要买什么,也可以唤了小的去买。”陈文低着头,态度恭顺。
喜宝捏着这两张银票,想着自己昨天晚上睡前还在琢磨怎么给母亲送信儿说自己已经到了,一切安好。
没想到,陈瑄已经替她办好了。
她转手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陈文,既然陈瑄会将陈文拨给自己用,想来这个陈文是很亲厚值得信任的人。
他是已婚男人,她是未婚且来历不明的年轻女人,他专门给她弄了个院子,又送丫鬟又送钱的,陈文如果不是个得力的人,陈瑄绝对不敢讲陈文派过来。
所以喜宝也很信任他,“这一百两银票你先用着,用光了,再问我要。”她连怎么用之类的要求也没有跟陈文说,一副放任自由的模样。
陈文先是愣了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个奇怪的表情,转瞬即逝。
紧接着,他接过那张银票,乖巧的应了声是。便恭敬的询问喜宝可还有吩咐,喜宝摇了摇头,陈文便拿着那钱转身出了内院儿。
站在喜宝身后的两个丫鬟看了,都朝着陈文露出艳羡的眼神。
陈文离开喜宝视线后,忍不住驻足沉思了一会儿。
这个姑娘,果然是很特别,怪不得老爷会这样重视。只是,她到底跟老爷是什么关系呢?
作为仆人,主子不说的,他也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种最是敏感的话题,他只装聋作哑,做最本分的事情。
那粗使婆子是个不错的厨娘,陈文将厨房所需菜品都买了很多,储备着,够吃很久的。
待过了两天,陈文又去见喜宝,问喜宝吃的可顺口,两个丫鬟用的可好,有没有什么不习惯。
喜宝倒觉得一切都好的不行,这两年,她什么苦没吃过……
可是即便喜宝什么都没说,陈文也在喜宝用餐后询问哪道菜她吃的多了些,哪道菜她吃的少了些,然后吩咐粗使婆子下次做喜宝喜欢吃的,少做喜宝不喜欢吃的。
近十天相处下来,喜宝发现,陈文实在是个好员工,他很清楚自己服务于谁,不到十天,几乎将她的生活习惯都摸透了,甚至快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的作息喜好。
悠闲度日时,喜宝偶尔会想,陈瑄这样将陈文送过来,想必知道陈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样做,是不是想让她知道,她本来可以享受这一切,肆无忌惮的享受到死的那一天,自己却放弃了呢?
一转身,她又忍不住嘲笑自己,一定是她太自恋,想太多了吧。
………………………………
正月十五那天,元宵节,晚上有灯会。这一天是很多人期盼的节日。
将会有深宅夫人得假去看花灯,街头巷尾将挤满了人。
早上陈文便将一切准备妥当,不管喜宝是想去看花灯,还是不想去看花灯。
而在合肥县城门口,却有一队人马赶着进城。他们看似低调,保护在侧的却全是高手。
传闻,新年刚过,皇长孙就递了个折子给皇爷爷,说对治水防灾有一些疑虑和问题,想要跟官员探讨,并上表说陈瑄过年返乡正在合肥县。
皇上立即便要召了陈瑄入应天随时等待着召见。
皇长孙却称自己愿意以谦卑之姿,学生之态去寻了陈瑄,问这天下大事。
皇上以及一应大臣皆称赞皇长孙礼贤下士云云,皇上大喜,便允了自家长孙,去合肥县向陈瑄‘求教’治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