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沉吟道:“黄二房间在刚刚起航的时候还查看过,里边什么也没有,现在却运上来了一具棺材,倒有几分意思。”
朝颜惶然道:“是,真的是一口棺材……南宫爵还拿着火折仔细将这尊棺木照了一次。他说我们刚才听到的,应该就是是钉棺木的声音。但是,这些钉子却已经长满了铁锈,木头也有水泡过的痕迹,明显不是刚刚钉上去的。
不是钉棺木的声音!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他,‘难道……难道是开棺木的声音?’那时,一晕火光时暗时明,四周却黑的不见五指,我仿佛能看到刚才有什么东西就蹲踞在棺木上,手中举着奇形怪状的长撬,不紧不慢的挖掘着,或许是棺木中的某种东西,正一点点破棺而出……”她没再说下去,红润的嘴唇已经苍白,微微颤抖着。
怀玉问:“南宫爵呢,他做了什么?”
朝颜深深吸了口气,道:“他要揭开棺木!”
“最后他揭了没有?”
朝颜摇头道:“没有,我觉得无缘无故开棺,对死者是大不敬,人死为大,我们还是不要造次,何况如果尸主知道,恐怕也不会甘休。”
怀玉道:“那么后来呢?”
怀玉恍然道:“后来他让我回房休息,而且,他最后对我说了一句——他让我最好多和你呆在一起,还说这艘船上有些东西,要多加小心。”
怀玉道:“他自己也回房了?”
朝颜点头:“是,但是就在我向向舷梯口走去的时候,听到身后又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我以为还是他,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黑衣女子提着灯笼。缓缓往甲板上走。”
灯笼擦身而过,那女子神色漠然自顾向前行,看都没有看朝颜一眼。朝颜隐约觉得那背影与兰葩有些仿佛,但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如在梦中。
梦游?朝颜担心她深夜一个人到甲板上会有危险,也不敢惊动。于是悄悄跟在她身后。
上了甲板。那女子倚着船舷,站了一会,突然掩面抽泣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她哭了一会儿。抬头眺望远处森黑的波涛,将手中的灯笼扔下海去。灯笼就在夜空中燃烧起来,像一个火球。转了几圈就熄灭在海上。
这时那女子幽幽的长叹了一声,拉着栏杆,似乎要跃下海去。
“不要!”朝颜喊出声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别碰我。”那人瞬时已经把手抽了出来,紧紧掩住面纱,神情颇为厌恶。
慌乱中朝颜掐住了里面那人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在黑暗中的那个人面面相觑。
好……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面有点眼熟……朝颜的手慢慢往下移,呃呃……鼻子挺直秀丽。就像仕女画里精描细琢出来的一样……
突然她就不想放开她的嘴了。
因为她就知道……
“再敢叫我小屁孩我掐死你……”
“小屁孩……”
两个声音同时在这黑暗的甲板上响起来。
“去死去死去死!”朝颜歇斯底里地叫了一通,这个一脸无所谓的死云兮。能把圣人气成疯子,“你干嘛啊?深更半夜的往甲板上跑?想自杀?”
“没有,”云兮木木的摇头,“我只是想试试……其实我根本走不了。”
“啊?”
“他的心在我这里,我走不了。”
“谁?”啊啊,朝颜想起来了,是南宫爵,他把心给了阿桥,被怀玉那变态的家伙填进去一个石头心,“可是那家伙现在铁石心肠,你对他多好,他也感觉不到了呀。”
云兮抓了抓蓬乱的头发,她的样子很狼狈,但是,这个女人顶块抹布都能美得所向披靡,真叫人羡慕嫉妒恨。
“还有,你带着块面纱干嘛?怕人家觊觎你的美貌?”朝颜扯着云兮的面纱颇不以为意,美人怎么了,就能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别碰。”云兮冷冷的呵斥她一声,垂下头,“那……那……那我再把心还给他,他不就感觉到了吗?”
“那你会死啊,白痴,感觉到了顶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