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随口说说,又没说真要去和他对上,你担心什么。”喜庆靖好笑的瞥了喜守业一眼,突然提高了声音喊道,“小四,站外面做什么?”
呃,她也不是有意的要偷听的。喜清欢讪笑着走了进去,抢先说道:“爷爷,我有事找您呢,看您和爹在说话便在外面等着了。”
“都听到了?”喜庆靖睨着她。
“听到了。”喜清欢很老实的点头,都被抓包了还敢不坦诚吗?那是找训来着。
“有什么想法?”喜庆靖又问。
倒是喜守业有些担心的看着喜清欢。
“没什么想法啊。”喜清欢愣愣的说道,她的想法就是一家人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像喜守业说的,那些勾心斗角的生活,何必去纠缠。
“你不都听到了吗?原本,你可是官家嫡小姐,现在都只能当一个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的乡野丫头,你甘心?”喜庆靖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爷爷,您觉得,现在自由还是以前自由?”喜清欢却眨着眼睛反问道,她是什么人?前世看过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官场电视剧,岂能不知官场的黑暗?现在虽然过得清贫,但好歹自由自在啊,当然了,她也有她的贪心,她想要赚钱,给家里人一个舒适的生活,想给三个姐姐挣一份能撑腰的嫁妆,仅此而已。
喜庆靖看着喜清欢片刻,突然叹了口气,亏他活了七十多年,竟连小孙女的见识都不如,他远离那是非之地十数载,只怕如今已没有几个记得他了,他偏偏陷在自己的牛角尖里,不敢出头,只一昧的低调低调,白白的让一家人跟着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爷爷,我想到要怎么烧蛎灰了呢,您看看这个。”喜清欢抛开之前的话题,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曾经的一切不过是浮云,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而眼下重中之重的事就是好好过个年。
喜庆靖接过那张纸,细细看了起来,他现在的心境已然不同,之前觉得低调方能保一家平安,可现在却不这么想了,和江翰林那老小子比,他如今过得确实逊了些,同样的隐居山野,他有必要把自己变得惨兮兮的吗?就算没有高墙大院仆婢成群,至少也要让家人衣食无忧安稳度日吧?
再一次的,喜庆靖又想起了之前李氏的话,越发觉得放权给小四是再明智不过的事了。
自然而然的,他对喜清欢写的东西也没了意见,看完之后便点头同意了下来,将纸交给喜守业,他自己便匆匆的走了出去,他记得柳老村长的外甥是个石匠,这事还得柳老村长出门捎信过去请人过来打造石碾,至于选址,就在池塘边上,这样看守起来也方便。
喜守业看罢也没有异议,从小,他便跟着喜庆靖身边,亲眼见证父亲忍着悲伤亲手为大哥立下衣冠冢,亲眼看到三位哥哥和五姐意气风发的出征,归来时却是三具冰冷的尸骨,而四哥,连尸骨都不曾落下,噩耗传来,父亲一夜白发满头……
也是那一刻起,他对父亲言听计从,就算这些年,他心里有些想法,也从不曾在父亲面前流露半丝半毫,没想到,痛苦不安了十数的载的父亲,竟在今日想通了。
“小四,你可选好了地方?”面对无意中立下大功的喜清欢,喜守业露出微笑,他一向是个温和的父亲,此时看着喜清欢的目光更是柔和,他觉得,也许这个女儿便是他们家转折的契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