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倒是最懂轻重的,帮着荷花婶儿拾掇起针线,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重新出门去送货,这是最后一份订单了,等吃过午饭,就可以考虑回程了。
渺渺把狗崽子交给大成和良子,自己钻进屋子去找荷花婶儿:“年前,咱再采买些啥?先分好红,然后,咱也挥霍一把,过个好年吧!”
那些账目是早就核算好了的,渺渺取出要给荷花婶儿的银子:“咱还要留些本钱,年后继续经营,所以,我先给婶儿三十两银子,是做活儿的提成,再加上十两银子,是年终的分红,再加上十两,是过年的福利。”
也顾不得荷花婶儿的激动不已了,渺渺又喊老爹进来:“爹,前前后后做家具的提成和分红,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大哥和良子哥的工钱,你就从中结算吧!”
张大柱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模样就有些呆,搓着手:“丫头,怎么用这么多?爹给你打家具,不要钱,给你哥和良子些小钱过年花花就行了,爹不要!”
“爹,为啥不要?这是你应得的工钱,爹的手艺好,客人喜欢,以后,还会多做些生意呢,大哥,良子哥,也进来吧,分钱喽!”渺渺把积攒下的银子都搬了出来,大大小小的银两,透出莹润的光泽,果真好看。
两个大小伙子,嬉笑着进了屋,看到摆了一桌子的银子,也呆了。
荷花婶儿从自己的丰收狂喜中回过来神儿,急忙摆手:“良子可不能分钱,能让他跟着学木作活儿,我们娘儿两个就很高兴了,谁家收学徒还给工钱的?千万不行,良子,这钱一文也不能收!”
良子也面红耳赤的向后退:“就是这个理儿,我跟着学,还跟着吃,手艺还拿不上台面来呢,我不要工钱!”
张大柱子是个实诚的:“她婶儿,我也花不了这么些钱呢,咱良子心思活,手里又稳妥,以后一准是个做活儿的好把式,娃跟着我,下了不少力气,这么的,我分出去——”
大柱子的手,开始划拉那堆银两,“千万不行!”荷花婶儿疾扑上来,双手捂住了那堆银子,同时,也按住了张大柱那只粗手掌。
两个寡妇鳏夫,一下子就都红了脸,荷花婶儿讪讪的收回手去,把自己刚得的银子也推回桌子正中:“那个,他叔,渺渺丫头,要是你们再非要给良子发工钱,那,我这钱,也不能收下,咱两家人,现在就跟一家一样,吃喝上我们不需要花费,就连过年的衣服料子,渺渺也给买好了,又给了我这么多银子,我们娘儿俩打着滚儿花,都花不完的啊!你们说,是给良子发,还是收回我的银子?”
张大柱子又词穷了,无措的目光,投向了女儿,关键时候,还是得小闺女上场。
渺渺吸了口气,摆摆手:“婶儿,既然这么说,那咱年前就不给良子哥发工钱了,年后跟我哥一样算,不过呢,既然是一家人,都给咱的铺子做活儿,那过年的福利是要给的,就五两银子吧,叫我良子哥自己铺排点喜欢的东西。这不是给您的,婶儿,您别慌着推!”
大成上前,把五两银子塞给良子:“小子,拿好喽,你要是不要,我这个妹妹可就敢也不给我了,咱哥儿俩一会儿揣上银子出去逛逛,妹子,快,也给哥发点福利!”
这会儿的气氛才算不那么严肃了,荷花婶儿无奈的点点头:“既是给了你,良子就收着,记得好好学手艺,别寒了你张叔的心!”
渺渺笑嘻嘻的拣了银子给大成:“哥,别慌着跟良子哥去花钱,还有我跟婶儿呢,咱们一块儿去逛街吧!”
这个败家的妹妹还要去买东西?大成握紧了自己的银子,看看老爹,此刻正乐呵呵的抚摸那一堆钱呢,一点儿要管教一下闺女的意思都没有,哎!说不得自己先忍一忍,等回了李家村再教育她吧!
“爹,你留些碎银子随身花用,余下的,可以换成银票,咱铺子里的余钱,我也得去存一趟。”渺渺怪不忍心的打断了老爹跟银子的亲香劲儿。
“不用换,爹想——想再买些地,你们看——行不?”张大柱子的传统思想如此顽固,手里一有余钱,就琢磨着换成良田才放心,把银子变成一张纸,傻子才舍得!小娃子不懂得厉害关系,这世道无论怎么变化,那土地是挪不走的,穷惯了的庄稼人,还是地多了心里才舒坦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