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的行为,大河原良彦此刻完全丈二脑袋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干脆丢在一旁,注意力被桌上三碟诱人的点心吸引,视线偷偷的飘过去,白白的花生大福,绿绿的草饼,黄黄的长崎蛋糕.....整齐的摆放在描绘着精美花草的白瓷碟子,大河原良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说起来,今日大河原良彦为了找四爷,可谓一波三折,吃足了苦头。
大清早,他匆匆往嘴里塞了点东西,瞒着妹妹偷溜出门,跑到英德门口守株待兔,结果校门都关了,也没见到道明寺司的人影,跑去门卫一问,道明寺司根本没上学。
于是,他撤身跑到道明寺家,却被告知,少爷不住东京住京都。
没来的及喘口气,问清楚地址,再次启程,用掉钱包中所有的零钱,买了一张无座票,上了前往京都的新干线。
抵达京都已是下午3点,身无分文的他问清楚路线,徒步前往道明寺御所。结果半路上突降大雨,被淋成落汤鸡,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狼狈过,如此这般,他都没有放弃,凭借的不过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念。
如今,道明寺轻松丢出一个问题,就让他瞬间丢盔弃甲成为笑话,想到这里,大河原良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梗着脖子很有骨气的瞪着四爷,一语不发。
四爷隐晦的翘了下唇角,伸手将几碟点心往前推了推,“吃吧!”随即,碧色的佛珠滚过指尖,他再次拨弄了起来。
和室的空气恢复刚开始时的静谧。
大河原良彦定定的瞅着他,四爷面不改色,眼睛都没眨一下。
心,一下子松懈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让他的鼻子忍不住微微煽动,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眸底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垂涎光芒,好饿啊!
嗯......QQ的外皮,浓郁的花生酱香,大河原良彦吧唧吧唧的鼓起腮帮子嚼了嚼,香甜糯软,真是太好吃了!
等等......大河原良彦表情一僵,眸底闪烁着不敢相信的光芒,动了动嘴,目光缓缓下移,只见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被咬了一大半的花生大福。
眨了眨眼睛,凝目望去,果然,一个碟子内缺了一角,偷偷的瞥了一眼四爷,目光不断闪烁,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骤然,将手中剩下一小半的花生大福丢在嘴里,泄愤似的用力咀嚼。
没一会儿,他宛如被风卷云残一般,很快扫光三个盘子。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舒了一口气,那种饿的发慌的感觉终于没有了,心情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
只是,摸了摸肚子,还是很饿,如果再来5盘就好了,暗忖,这道明家的真小气,点心也小,盘子也小,数量更是少得可怜。
大河原良彦盯着空盘子,怨念十足。
这时,四爷懒懒的抬了抬眼皮,仿若不经意的开口道:“我给你10分钟的时间考虑。”
大河原良彦心头一颤,猛地抬头,眸底一片狐疑,他不自主的问出声,“你什么意思?”语气不善。
“10分钟后,告诉我,你有什么值得我帮你?”四爷淡淡的道。
大河原良彦眼珠子一转,突然,眸光一亮,算是懂了道明寺的意思,大喜,不过很快,脸色变得凝重,眉头蹙起,一会儿摇摇头,一会点点头,一会儿又抓耳挠腮,看样子很为难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河原良彦的唇越抿越紧,眉头也拧成一团,额头布满了冷汗。
10分钟很快就到了,这时,“少爷,晚餐准备好了。”西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和室的安静气氛。
四爷没有回答,而是收起佛珠,缓缓睁开眼,看着大河原良彦,眼底如古井般平静无波澜。
大河原良彦紧了紧手,心扑通扑通突然跳的厉害。
“说吧!”毫无起伏的平淡语调透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大河原良彦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成败就在此一举,猛然站起来,大声道:“我说话一言九鼎,绝对忠心,吃的少,干得多,不怕苦,不怕累......”
四爷站起来,冷冷打断道:“如果只有这些,那么你回去吧!”此时他的声音多了一丝疏离和冷漠。
旋即,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大河原良彦急了,拔腿就冲过去,鞋子也没顾得上穿,直接一个跳跃蹦到四爷前面,伸开双臂,拦住他,声音急促,“道明寺,我老实告诉你,除了数学和体育,我的成绩总是吊车尾的那一个,倒是玩什么网络游戏都能排进前十。”
他喘了一口气,声音缓了下来,接着道:“我不聪明,也没什么特长,拳脚功夫虽然没你好,却是我唯一拿得出的手的东西。因为我要保护妹妹,所以我每天都很用心去练习。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做一名来去无踪的黑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说完,看着四爷的眼睛,里面没有嘲笑,也没有不屑,只有一如既往的平淡,倒是放下心来,大起胆子道:“你问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帮我?我的答案是,没有,我真的没有任何值得你帮助的地方。可是,我相信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提出帮我的条件,我愿意为之努力。一年不行用两年,两年不行用三年,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实现。”
声音铿锵有力,神情肃穆庄重,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四爷,灼灼生辉,闪烁着决然坚定之色。
四爷看着这样的大河原良彦,眼前一恍惚,弘昼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合,“阿玛,我没有四哥聪明,也没什么特长,我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逍遥一世,自在一生。”
那孩子,也说过同样的话,也是这种表情,每每想起,心底就会浮现一种异样的情绪,身为皇家的孩子,逍遥自在,不过是遥远不可及的梦,可是不知为何,他纵容了弘昼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