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娘稍稍颔首而立，点头道：“淑妃娘娘得宠之时，宫内的宫女内监难免骄横跋扈。淑妃仙去后，含水殿的宫人悉数被发配别处宫殿，难免受些欺凌。那日贤妃娘娘途径掖庭之时，见到的那个被打骂的宫女春桃是奴婢的同乡，原也是在含水殿伺候。感念娘娘仁慈宽厚，救下那位宫女春桃，这幅锦帐，便是奴婢与春桃连夜赶制而成，还望娘娘笑纳。”

周雪倩会意莞尔一笑，示意身侧宫女接过林秀娘手中的锦帐，“你们如此费心，你如今还在含水殿么？”

“含水殿中还留有四位宫人内监，皇上吩咐，含水殿内的布置陈设还如淑妃生前。”林秀娘面容恭敬平和，平静答道。

周雪倩点头赞许笑道：“你也是这皇宫中的老人了，宫中的规矩远比我懂些，不如来凤宁殿伺候，那位春桃也一并带来，如何？”

林秀娘面露感激之色，跪地叩拜道：“奴婢叩谢娘娘照拂之恩。”

……

入夜后，月夜清光之下的凤宁殿星点灯火微亮，今夜白曦并未来此留宿。林秀娘今夜第一次于凤宁殿中当值掌灯，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林秀娘会意，随即来至一处僻静林间。

“蔡义？！”林秀娘眉头微蹙。

蔡义合掌低声笑曰：“晓娥，多日未见，又换了一具皮囊？”

“不过寻常事罢了，以后唤我林秀娘便是，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林秀娘略点头答道。

“皇宫之内早在我们的控制之内，如今我也寻到能操控江城尸身的鬼魂，白曦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是想来这里对这个不听话的傀儡白曦小惩大诫一番。”蔡义邪魅一笑，瞥了眼不远处的凤宁殿正殿。

“你要对白曦动手？”林秀娘微微一怔。

“非也，非也……白曦身侧也有几个能人，若是对他贸然动手，恐怕会打草惊蛇。更何况借尸还魂之术操控的尸身，顶多维持几年便会腐化而不得再用，若是用借尸还魂之术操控白曦，过几年又得令觅合适棋子，岂不是麻烦事？再说，要寻得合适的傀儡魂魄哪有那么容易？万一施展不好，还会遭受反噬之苦，如林秀娘这般听话的魂魄，更是少之又少，你说是不是？”

林秀娘冷冷笑道：“那蔡义今日来此，又是打算如何小惩大诫那白曦？”

蔡义掩口笑道：“素闻这贤妃有倾城之色……”

林秀娘面露不屑，淡淡哂笑道：“原来是来此处撷芳？”

蔡义双目微阖，得意一笑：“此则其一，其二嘛，是想见见这位占尽恩宠的绝色女子若是变成了丑八怪，那白曦该会如何处置？”

“呵~”林秀娘冷笑一声。

蔡义邪魅一笑，抚掌叹曰：“食色性也~能独拥如此绝代佳人一夜，倒也不枉此生……只可惜了如此美人……啧啧……”

“呵……”林秀娘眉头不展，摇头道：“周雪倩单纯愚笨，远比其他人好操控，若是你将这颗原本可以好好利用的棋子毁去，于我们行事不利。”

“你是什么东西？”蔡义面露怒色，直直盯着林秀娘冰冷严肃的面容，“你不过是黑水豢养的鬼魂，有何资格指责我？”

林秀娘眉目微垂，语气冷清平静：“我自知身份低微，但黑水门中不乏地位高于你我之人，方才不过好意提醒罢了……”

“哼！”蔡义嗤笑一声，拂袖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