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关系都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见面都是皮笑肉也笑的。
忽如一夜寒风来,千树万树朱熹来。带着理学大师的大帽子,摆着一付阴沉沉的臭脸,抛出了三纲五常,灭人欲,存天理火爆爆的理论,人除了吃饭睡觉放屁,其他的都要奉献给皇上。
这个理论引起了公愤,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朱大师人老心不老,喷着口水,袖子一挽,就赤膊上了阵。
朱大师是一个人在战斗,也没有帮手,却同南宋千万个才子水军黑客话托天天大盆泼水,湿身却没有失守。
宝凤酒坊只是伸了一个懒腰,连围观都没有心思。这南宋文人不地道,一个老头子一生不得意,为了出名,语说得火爆些也只是为了博博眼球出个位,嘴皮功夫有屁用,还不如暖杯西凤酒,切盘猪头肉实在。
又是一夜北风来,千军万马铁骑来。大元人拖着长胡子,穿着一件满是牛羊膻味的衣袍,眼睛一瞪,鼻子一哼,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不听话,就是一刀,不仅灭你人欲,还要收你人命。奸淫你妈,你要高兴点赞。活剥你皮,你要感激涕零。
一眨眼功夫,母鸡变成鸭,宝凤酒坊成了元人的洗马场。人和人的关系变了味,你敬我一尺,我收你一丈。见面都是皮不笑肉不笑的。
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落太阳,落了太阳,上来月亮,又是晚上。蒙古蛮子跑了,朱洪武拿上了印把子,他那根玉皮带成了全大明关注的焦点。
拴在肚脐眼以上,平安无事,上朝话别,下朝欢庆。
拴在肚脐眼以下,腥光血雨,整个进去,碎着出来。
洗马场的宝凤酒坊是收回来了,民营变成了国营,掌柜变成了伙计,伙计呢,自然变成了流民。
经不起山西杏花酒坊贾作秀的忽悠,搂着自己的肩膀直喊兄弟,叫嚣着干好了好处大大的,自己就晕头转向的来到了山西。
贾作秀一个酒窝都成了酒铺,十亩薄地也成了千亩良田,可还是一天苦着脸,说债越来越多,生意的利润越来越薄。
没办法,贾作秀说得实在可怜,好象第二天就要破产跑路似的。自己实在不好意思也没有勇气为自己的利益张口。
日复一日,只能就着酸菜吃馒头,睡大坑盖薄被,快到四十岁了,连个暖脚的媳妇都没有。
贾作秀体贴自己身子骨,特地给自己派来了三个助手,一个管作坊,一个管帐务,一个管购销。自已在外请人喝杯茶都得有条人尾巴跟着。
十八年前,谁叫自己耳根子软,受不了王翠花热呼呼的喊三叔,又昏头昏脑的来到绵州丰谷井。
一入井,就从山西陈醋缸里捞了出来,泡在了丰谷这口甜水井中,感受的先秦士子之风。
房子没说的,明佑烧坊旁的富乐院,赵白宇拖儿带女连夜搬回破败荒凉的赵家大院子,富乐院打扫装修好了让自己拎包入住。
银子没说的,年俸纹银一百二十两,盈利有分成。亏损当学费。
妻子没说的,赵白宇亲自做媒,绵州城里太白酒铺掌柜李太白的大女儿李翠风当上了自己的媳妇,噌噌噌,没几年功夫,三个儿子就出来了。
车子没说的,一匹膘肥体壮枣红马拉的卧铺车就是自己的专车。
帽子没说的,刚到明佑烧坊,气还没喘匀净,赵白宇就拉住自己的手,召集了全坊所有伙计,宣布自己是明佑烧坊大掌柜。
十八年除了发酒的大日子必然现身捧场外,平时连个作坊门都懒得迈。
不过,明佑烧坊旁的富乐院,门槛倒被赵白宇一家快给踏平了,嘘寒问暖,春送花,夏送冰,秋送果,冬送棉都是常有的事。
赵白丁、李海酱、王秉政、王秉策四个人更象四条疯狗,号称富乐院四大天王,只要自己没在,就把富乐院当成了后花园,不酿出蜂蜜来那就是出现了奇迹。
想到这里,王长生喃喃自语起来:“君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必路人报之,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白宇如此厚待,我王长生今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