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由宣言》或者《崛起》相比,作为一个游戏的公测仪式,今天的规格显然是太高了。吕振羽微小着宣布了《神圣纪事》正式开始公测,按下了电钮之后,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会是明天的头条,也会是今后一段时间大家谈论的热点。
而在仪式之后,吕振羽也顺便在圣母升天大教堂里举行了一次相当不小的新闻发布会。在维莱里亚主教的坚持下,他使用的讲台赫然是做礼拜的时候,牧师布道的讲坛。
记者们现在倒是并不关注游戏本身了,这个游戏引起教廷那么大的关注和支持,不仅出人帮助数字图腾进行制作,主动担负了欧洲地区的全部宣传费用,甚至作为游戏策划的吕振羽受封,这些都是很吸引人的话题。一个来自意大利本地的记者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吕振羽先生,制作这样一款和宗教紧密结合的游戏,从而获得了教廷支持,请问您有什么感想,而当初又是为了什么而会想到制作这么一款游戏的呢?您是各教徒吗?”
吕振羽可不敢说自己是为了《崛起》能够顺利发行而以《神圣纪事》作为铺垫,也不敢太直白地对记者们说自己基本上完全不相信宗教那套,斟酌了一下言辞之后,吕振羽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首先,我要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虽然我担任了这款游戏的制作总策划,但是,这款游戏的最初创意却不是来自我,而是来自于数字图腾网络游戏组的一位特别策划人,岳羽小姐。……我相信,科学的力量可以改变世界,而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但是,在我的耳濡目染里,我同样被有着各种信仰,坚信着神灵的存在,坚信着我们的世界终将被正义与善良笼罩而将一切邪恶与黑暗荡涤干净,坚信着可以通过自己的哪怕是最微小的努力来改变这个让现在的我们很难感到完全愉快与满意的世界的那些人的忠贞与虔诚所感动。无论这个世界变得如何,无论我们的认知随着我们的技术进步而延展到哪里,有一件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那就是,信仰,是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影响最为深远,历时最为悠长的道德律。……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数字图腾当初选择了接受这样一个创意,投资制作这么一个在很多人看来,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会在受到很多人的喜爱的同时受到很多人嫉恨的游戏。……至于我本人,在以往,在今天,和在今后受到的荣誉,都不曾在我们的计划内。对于今天我所获得的殊荣,这将是我能记忆一生的事情。”
抑扬顿挫的意大利语从吕振羽的嘴里吐出,再一次震慑了那些记者。有些做过功课的记者知道,在历次公开场合,各种发布会上,吕振羽前后使用过的各国语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种了。尤其是记者以什么问题发问,吕振羽就以什么语言回答这种旷古未闻的绝技,已经让吕振羽成为了怪物一般的存在。但传闻是传闻,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则更能给这些人带来异样的感觉。
吕振羽得体的回答了几乎所有记者的问题后,终于结束了这个绚丽而冗长的发布会。
而回到罗马,回到了宾馆房间里。陈宁和陈静立刻跳了上来,把他已经放在盒子里的绶带,头环和十字巨剑拿出来仔细地看。
陈静口气酸酸地说:“宁宁姐姐,你们一家这下子算是有了传家宝了。”
陈宁嘿嘿地笑着,吕振羽则不解道:“传家宝?怎么啦?”
“真是不识货的人呐”,陈静嘀咕道,“你知道那条绶带是用什么东西染色的?那可是欧洲最古老的紫红色的提取方法,要上万只什么贝类生物才能提取出足够的燃料来染这根绶带。你再看上面的银线的绣工,现在这种技术都差不多失传了,只有教廷仗着万年有钱,豢养着人家一帮工匠把这些古老的技术一代一代传到今天。还有这柄剑,这根头环。这都是受过教皇陛下的祝福的东西耶。送到拍卖行,光这几件东西的价格就能吓死人了。”
吕振羽对这些事情向来不太明白。撇了撇嘴,让那两个现在两眼放光的女孩子自己去折腾。而他自己,则打开了电脑。
只有实际体会过,才能了解到将达摩这么一个不说话,却能将事情做好的智能带在身边的好处。在他不在的时候,达摩已经和呆在办公室里的岳羽好好连线了一次,将研究中心的几份报告通过特殊的编码方式传了过来。吕振羽看了一眼这些报告,不禁有些沮丧,可变光学迷彩系统的后台程序很简单,拿到手的当天就破解了,而至于那整个系统,现在研究中心知道了大致原理,但却不怎么敢动手拆那些装置。他们的分析和测试都是基于原先那个卫士撞击过的,已经有了破损的那辆汽车的车尾部分。而完好的车身和车头,他们找不到可以不破坏而进行拆解的地方。
要说原理,其实这套可变光学迷彩系统的原理并不复杂。那辆可以变色的汽车,外壳不是金属,而是两层很薄的材料做的硬壳,一层是高强度陶瓷,而另一层则是水晶玻璃。这两层材料的厚度都不超过2毫米,就在这两层材料之间,充填着一种极为特殊的稀土填料。这种填料因为输入的电流的强度不同,晶体结构会有所改变,从而使得颜色发生变化。电流的均匀输入,那色彩就能够变得很均匀单一,如果进行电流的不均匀输入,那就可以形成不同颜色夹杂的效果,如果控制得当,甚至能够产生迷彩的效果。距离隐形,这种技术还差得太远,但要迷惑别人,那可是绰绰有余了。由于不敢轻易动手拆解,研究中心的人现在还没办法弄到这种填料的配方。不过,最令人沮丧的还不是这点,而是这一层陶瓷和一层玻璃,怎么能那么完美地贴和在一齐,而当中还要留出均匀的空隙加入填料?研究中心用了最精密的机械进行打磨,但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做出一整片合格的陶瓷-玻璃附和层。相比之下,对方能作出曲率如此复杂的汽车外壳,这种加工工艺只能以神奇来形容了。
不能着急,吕振羽暗暗想着,将手头刚完成的一个程序的毛肧发了回去,交给岳羽去完善了。先弄那个吧。至于那个神奇的可变光学迷彩,看来是要等到吕振羽回去之后,狠狠下点苦功夫了。
1月1日,是吕振羽在欧洲的最后一天,在维也纳听完新年音乐会他就要回去了。而就在这天,美国分公司突然发了份及其巨大的邮件给他,里面是最新一期《time》杂志的全本扫描。这一期的杂志封面,就是吕振羽在圣母升天大教堂里,带着银色头环和紫红色绶带,单膝跪地,将十字巨剑架在肩上闭着眼镜低着头,一副虔诚模样的照片。封面还有两行鲜红的标题,表达着《time》杂志的编辑对吕振羽的评价:“digitalknight:impossibleisnothing!”
这句借用了几年前的adidas的宣传标语的话虽然看起来略有点搞笑,但用来形容吕振羽,或许真的蛮合适的。杂志里还有吕振羽一系列的照片,当然,都是吕振羽自己没怎么见到过的。
凑在一边看着的陈静发出了她的感叹:“姐夫,你好上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