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纽儿忽然听得周围传来这么满是调笑的话来,忙回神看了,却见好几个神色猥琐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笑着,朝着马车边走来,登时气的俏脸绯红,摔了帘子不搭理他们。
外边的几个泼皮见了更是意动神驰,早已酥倒了,个个打着唿哨上前,隔着帘子笑道:“小娘子怎么不理会郎君我了,就这么着撂下手去,叫我好是伤心呀……”语调拖得怪腔怪调地,分明是故意戏弄。
马车里的若华皱了眉,看了纽儿一眼,只见她坐在一旁扭着帕子,眼中含着泪道:“奴婢一时贪看那戏台子上唱的戏,怎么就惹上了这么群无赖了,如今可怎么是好?”
若华不由地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隔着帘子对宋婆子道:“大娘去打发了他们走开,莫要叫人扰了咱们的正事。”
宋婆子连忙答应着,跟着赶车的小厮一道下去喝斥那几个泼皮:“放肆!还不让开去,再敢前来撒野,小心拉了你们见官去!”
他们那里会把两个婆子和小厮放在眼里,此时更是欺负马车边跟着的人少,越发上了劲,涌上前去:“好个丫头,莫不是要使人来打了你家郎君不成,今儿我们倒是就要瞧瞧里头到底有什么人。”说着竟然要伸手上前掀开帘子往里瞧。
宋婆子哪能让他们如意,拼了命上前拦住,口中咬牙切齿道:“作死的!竟然还敢动手了。老娘今儿就是拼了命也不叫你们伤了小姐!”
“里头原来还有小姐!”那几个泼皮更是喜不自胜,“丫头都那么俊俏了,这小姐还不是天仙似的,不如就许给我吧。”一边口中没干没净地说着,一边更是挤上来。
若华在马车里已经气得忍不住了,若是照她从前的性子,只怕已经下去动手教训这群流氓了。只是她心里清楚,如今自己是杜家二小姐,不比从前,若是真的忍不住跳了下去教训了这班人,只怕明天就出名了。从此恶名昭彰。
纽儿平日也是个泼辣的,这会子吓得倒是没了主意,只是一个劲地用身子拦住那帘子口,不让那群人瞧见小姐,怕就此损了小姐的闺誉。
就在这边闹得不可开交地时候,却听前边一阵锣响。传来好些人地大声呵斥:“都让开,让开去,贵人出来了。别在着阻着,小心要了你们的命!”
一时间退让开的人都挤作一团,连带着后边的人群都退了好些步,若华在马车上都能感觉到旁边围着的人群分明退了不少。只是那几个泼皮却依旧纠缠不休,想要讨些便宜去。
只听前面一声高喝:“荣亲王爷出府,闲杂人等都避让开去。”人群又是一阵骚动退了几步。
荣亲王!若华登时眼前一亮,这时候他倒是能帮着解解围,自己不方便出去,更是不能让那群混混和闲人瞧了去,又不能报官亮明身份。若是有这么个熟人能帮一把就再好不过了。她隔着帘子对着还在拦着那些泼皮的宋婆子低声道:“宋大娘,你让赶车的盛儿去给我传个话给荣亲王爷,只说杜家二小姐求他帮一帮。”
宋婆子一惊,想起自家小姐与太妃娘娘的那份关系,也是明白过来了,忙低声交代了身边一道护着马车的盛儿,嘱咐他无论如何要见到王爷,求他过来救救小姐。盛儿忙应着自旁边的人群里挤了进去,向着肃王府那边过去了。
那几个泼皮先是一愣,更是笑开来了,他们以为那个小厮是去报官了,这倒是合了他们的心意,且不说那衙门离着好几条街,就是带了官差过来,这么多人只怕也要挤上好半天呢,自己等人早已得了手溜走了。这下只剩一个婆子在马车边就更加好办了。
且说盛儿自人群中拼命挤到了肃王府边,却被王府的家丁拦住了,狠狠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还敢上前来,没见着荣亲王爷在此么,快快滚开,莫要挡着路。”
荣亲王萧琰自王府中出来,身旁陪着一位穿着二品武官长袍配绣狮补子的年轻男子,和数位侍卫一道走到府门前翻身上马。
萧琰回头看了一眼那肃王府,不禁摇头失笑:“倒不料他居然亲自去请我过来,连你这位定安侯世子都没有落下。”
那位穿着武官服饰的定安侯世子笑着道:“可不是,这可成了京中奇闻了,不过见他今日待王爷的殷勤之色与往日大不相同呀!”
萧琰冷冷一笑:“还不是为了那桩贪墨案,许是想打探些消息罢了。”
“会不会跟前次在玉佛寺的事有关?”定安侯世子疑道。
萧琰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一旁被家丁们赶开的人群里有人大声喝道:“荣亲王爷,荣亲王爷,救救我家小姐吧……”
荣亲王和定安侯世子都满是疑惑地看过去,却见一个不知是哪家的小厮正在人群里向他拜倒磕头,口中还是叫他救命。